而後就是朝臣、王室子孫與魏成行的拉鋸戰。魏成行執意要殺,可是魏氏祖訓裏有一條:子孫不得自相殘殺。朝臣各自站隊,各執一詞妄圖說服對方。
最終的結局就是魏昱被流放,並且永生不得踏上崇國的土地。當即便有士兵將他押下,任由他如何辯白都無人為他說半句話。他被押走時一步三回頭,眸子裏滿是憤怒,惡狠狠地看向高台上的神女。
梅猛的睜開眼,掌心微微發汗。難道昨天那個人就是六年前被流放的男孩?怪不得他說,他回來了。那隻是她意氣用事,胡諏的預言,為什麼成真了?
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梅所能承受的範圍,胡諏的預言成真,真的看見的預言卻與現實不符。
現下能確定的是,他真的回來了,帶來了血腥與殺戮,成為了新王。
新王魏昱此時正坐在王宮大殿上,看著跪著一地的朝臣,還有顫顫巍巍翻看王室族譜的太史,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前王君已死,魏昱雖然帶著雨國的軍隊殺了回來,但是他確實是魏室子孫,隻需要在王室族譜裏找到魏昱這一支,便可以冊立新君。
在絕對武力麵前,抵抗就是找死,順從方能活命。這些舊臣還是很懂得審時度勢的,但是當年和前王君站一邊,主張殺死魏昱的心理壓力確實也不小。
終於在王氏族譜的倒數第三頁,找到了魏昱的名字。太史摸了把頭上的汗,算起來,除了有個魏姓,實際上和普通百姓沒有區別,因為實在是太遠了,怕是出了九族。
大殿上除了崇國的大臣,還有雨國的將領,趾高氣昂地站在另一邊。領頭的大將軍問道:“不知陛下何日登基?”
你陛下都喊起來了,登不登基還重要嗎?丞相翻了個白眼,雨國的小心思他還是知道一二的。魏昱借助雨國的力量殺了回來,肯定是要分些好處給雨國的,現在崇國動蕩不安,雖說魏昱掌握了王城,可是崇國還有大半軍隊握在王室貴族手上,他們不承認,魏昱沒那麼容易拿下崇國。
魏昱放下手中的茶盞,他尚未坐穩王位,雨國以為扶他上位就能控製崇國,癡心妄想。麵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慵懶說道:“王兄仙去,孤的手足兄弟尚在獄中,此時登基未免太急切。待孤解決了家務事,便是登基之時。”
雨國將軍欲辯駁,身後的軍師卻拽住了他,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一切都聽魏王安排,隻是雨國士兵長途奔襲,疲憊不堪,還得在崇國王城修養調整些時日。”
在場的崇國朝臣聽了這話都變了臉色,魏昱單手支頤,眯著眼睛:“可。”
雨國人退出大殿後,楊丞相陰沉著一張臉說道:“魏昱小兒,你是想將崇國拱手讓人嗎?”
魏昱身旁立著的馮淵拔劍指他,嗬斥道:“放肆!”
他擺手示意馮淵收劍,他對這個楊丞相的印象深刻,說起來他能有今日還得謝謝當日楊丞相極力勸阻。魏昱笑著看他:“六年不見,楊丞相身子骨依舊健朗。王城外頭圍著的都是崇國的軍隊,拱手讓人還談不上,最多是同歸於盡。”
“若是曉得王君會死於你的劍下,六年前就該殺了你。”楊丞相已到花甲之年,早將生死拋在腦後,他心中所念隻有崇國的安危。
魏昱絲毫不惱:“魏成行在位毫無建樹,坐吃山空。孤有能力取而代之,楊丞相應該高興才對啊。”
“你答應給雨國什麼?”楊丞相冷笑道:“城池、土地、稅收?我崇國,絕不受此屈辱。”
魏昱昨夜耗費大量精力,此時已精疲力竭:“楊丞相與其擔心這些,不如替孤走一趟大牢,問問孤的兄弟們是否願意交出兵權,臣服於孤。你心裏有數,現在除了孤,無人能接崇國的爛攤子。”
楊丞相氣的麵紅耳赤,喘了半天粗氣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甩袖往外走。其餘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戰戰兢兢地不敢動。
魏昱昏昏沉沉,吩咐馮淵:“將他們押在王宮中,你派人盯著城外崇國的軍隊,告誡城內的雨國人不得行殺燒擄掠之事,不然別怪孤翻臉不認人。”
成敗隻看獄裏那些草包王室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