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孤並無其他要詢問的,你退下吧。”等他們二人問完了問題,文坻對她說道。
“是,殿下。”索菲亞答應一聲,剛要起身,忽然又說道:“殿下,二位將軍,我求尊貴的人們不要將剛才我說的這一番話告訴別人,不要傳到我的丈夫耳朵裏。”
“孤必定不會對旁人說。”文坻馬上答應道。曹行和李繼遷也點點頭答應。太監與克拉維約當然更不會拒絕。
“感謝尊貴的殿下,兩位將軍。”索菲亞又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來,慢慢倒退著離開這裏。克拉維約見不需要他翻譯了,也行禮告退。
等她離開了,文坻說道:“真是想不到,世間竟有這樣的父親。真是想不到。”他一連感慨幾句。
過一會兒他又問李繼遷道:“李將軍,你適才說知道她為何要對咱們說這番十分悲慘之經曆,可孤沒想明白。”
“她是為了取信於殿下。”李繼遷回答:“她不將過去在開羅之經曆訴說出來,殿下必定對她為何如此痛恨哈希姆家族不解,豈會答應她的請求?她隻有告訴殿下,才能讓殿下理解,答應她的請求。”
“不過,”李繼遷又撚著胡須說道:“她大概是說到一半時情緒不穩,將事情完整說了出來。她其實本不必說的這般詳細,一開始也未必打算說的這般詳細。”
“原來如此。”文坻點點頭。
“殿下,您真的要答應她的請求,處死哈裏發?”李繼遷又道:“殿下,朝廷雖然一直打壓天方教徒,但處死天方教的教宗與這可完全不同,傳出去後必定會引起所有天方教徒的極端仇視,對之後殿下統治埃及不利,卡斯蒂利亞國也未必答應。”
“而且此時陛下在印度任命的三個總督轄地仍有許多天方教徒,若是消息傳到印度,保不齊就會有人因此造反。大明自然不懼天方教徒造反,但因平定反叛要耗費的財貨兵馬不會少,陛下也未必高興。”李繼遷從文坻的角度出發,覺得處死哈裏發對他並無好處,提出反對意見。
可聽了他這番話,文坻卻與曹行對視一眼,又轉過頭來同他說道:“這些李將軍不必擔心,孤自有對策。”
“繼遷,此事早有對策,你不必擔心。”曹行也說道。
李繼遷狐疑的看了他們二人幾眼,忽然想到什麼,問道:“難道陛下早已決定在大軍奪下埃及後處死哈裏發穆塔迪德二世?而且對此有旨意?”
“李將軍你猜的不錯,父皇早有旨意,如何對付哈裏發與埃及的天方教徒。”文坻說道。
“旨意的內容為何?”李繼遷追問道。
“也罷,這道旨意與水師的幹係不大,所以當初陛下並未讓你知曉。不過你提前知曉了也無妨。孤就告訴李將軍。”文坻隨即轉過頭對身後服侍的太監說了一句,太監轉過身從文坻的行李中翻出一個盒子,遞給他。文坻拿出鑰匙打開盒子,又看了一遍這道聖旨確定沒有被掉包,遞給李繼遷。
李繼遷接過聖旨張開來看。他才看了幾眼,就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繼續看之後的內容。沒看幾眼他又愣了一下。
過了許久,李繼遷才慢慢將聖旨又卷在一起,遞給文坻。文坻遞給太監讓他收好。“殿下,陛下竟然,竟然會有這樣的旨意,我,下官實在難以相信。”李繼遷麵色複雜的說道。
“我也想不到父皇會有這樣的旨意,會一絲一毫的餘地都不給天方教徒留,之前父皇可從未這樣做過(他並不知道安南之戰後對色目軍的處置)。不過,”文坻回想起了當時父親將這道聖旨遞給他的時候說的幾句話。‘反正朕以後也不圖埃及的這點兒利益,不在埃及瘋狂一回,也就沒機會瘋狂了。’當然,文坻沒有將父親的話說出來。
“印度天方教徒若是造反,陛下要如何處置?”李繼遷又問道。他其實還想問問文坻自己對於這道或許會損害自己利益的聖旨如何看待,不過曹行也在,他這話就沒有出口。
“自然是派兵鎮壓了。誰敢造反,就屠滅全族。”文坻道:“而且,父皇這樣做,其實也是有意在試探印度的天方教徒。這兩年來三個總督府不斷出台歧視天方教徒的政令,總有人受不了造反,先後被鎮壓。兩年多過去了,大明原本歧視天方教徒的政令都已經出台完畢,這時再處死哈裏發,這是要將所有將宗教放在自己的利益、性命之前的人全部逼反,剩下的,除非死到臨頭不然不會造反了,以後印度也就安生了。”
“哎!”李繼遷又感歎一句,沒有評論允熥的想法是對是錯,隻是說道:“但願大明天兵按照陛下的旨意這樣做的時候,不會損失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