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事十分奇怪,也要同他商議。那幾個想要‘仙人跳’的當地人怎麼就敢訛我?不說我後來說了自己是大明來的,就算沒說這話,憑我身上的衣服幾個潑皮無賴也不敢訛我,沒有眼力見的潑皮無賴是活不了多久的。院使經曆的事情多些,或許能明白他們是怎麼想的。’
他一邊琢磨一邊向驛館走去。可就在這時,他正路過的一座院落大門忽然打開,從中伸出一雙手抓住尹昌的胳膊,將他向裏拉去。這人力氣非常大,饒是尹昌自覺力氣不小,也遠遠比不上這人;再加上光天化日之下他沒想到會有人來拉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拉進院子裏。他一進院子,院子的大門也重新被關上。
“黎兄勿叫,是我有時要與黎兄說。”尹昌反應過來,正要大聲呼救,就聽身旁傳來這樣一句話。
尹昌忙側頭看去,覺得這人的長相似乎見過,仔細一想,說道:“在下記起了你,你是適才在酒館中的一人。”
“黎兄果然不愧是上國來人,記性十分好,在下確實是權兄的朋友,適才在酒館裏。在下還問了黎兄幾個問題。”那人笑著說道。
“敢問兄台姓名?”尹昌又問道。
這人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僵。但他很快回過神來,行禮道:“在下金成廉,本貫光州。”
“光州?”尹昌馬上驚覺起來。當今世子朱褆的正妻就姓金,而且出自光州金氏。一個地方很少會有同一個姓氏的不同貴族人家,他既然姓金,又是兩班貴族出身,多半就是出自光州金氏,是世子妃的族人。
‘他要和我說話,要說的莫非是……’尹昌腦海中不停想著,嘴上出言問道:“兄台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說?”
金成廉湊在尹昌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尹昌臉上的表情當即變幻起來,腦海中也不知道轉過了什麼念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的可有證據?”
“自然有證據。”金成廉從懷中拿出一個大信封,塞到尹昌手裏說道:“信封中所寫的就是證據。”
“這……”尹昌沉吟片刻,沒有打開信封,也沒有再問與信封中所寫的內容有關的事情,而是問道:“你為何挑在此時偷偷摸摸來我?”
“黎兄,因為你門大明來的使者,若是離開驛館又不去王宮,身旁時刻有人跟蹤。我們不敢驚動他們,所以往日不敢找到你們。今日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空隙,黎兄身旁無人悄悄跟蹤,所以才選在此時找到黎兄。”金成廉回答。
“任何一個大明來人身旁都有人時刻跟蹤?”尹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又不太相信,反問道:“既然時刻都有人跟蹤,為何今日會無人?”
“這我並不知曉,隻是今日黎兄身旁並無人跟蹤,也是唯一一個身旁無人跟蹤的大明來使。”金成廉再次回答。
“今日我與往日不同的,隻有遇到了仙人跳。莫非?”尹昌想到了今日遭遇仙人跳的一種可能,不由得暗歎:‘不至於吧,我隻不過說了幾句話,朝鮮王會這樣小心眼?’
“黎兄,你在說什麼?”金成廉又出言問道。
“沒什麼。金兄,此事我知曉了。你放心,你的使命,一定能夠達成。”尹昌沒有再問,而是這樣說道,同時想著:‘我之前一直想要接觸兩班中人,但前些日子一直沒有遇到。當然,現在知曉了是因為身旁一直有人跟蹤,所以即使有人想要接近我也不敢。不過今日因為遇到了仙人跳,雖然損了一身衣服,浪費了不少時候,但反而使得身旁無人跟蹤,金家的人能夠接觸我。我今天來這邊走路隻是隨意行至,並非有意到來,但卻就得知了世子生病的緣故。莫非這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