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兒子自己對於此事也十分好奇,到底金成均與鄭易到底何人說了謊話,朱褆現下到底如何,兒子也想盡快知曉真相。”
“好。”熙瑤笑道:“確實應當現將這件事辦好。”聽文垣一說,她忽然覺得文垣先辦這個差事也確實是一個好選擇。朝鮮國君想要廢除世子乃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毫無先例可循,文垣可以自由發揮,不需顧慮太多;而此事又十分重要,不僅會被允熥看在眼裏,也會被群臣看在眼裏,有利於穩固他的太子之位。
當然,最要緊的是,在這件事情上,允熥與文垣的看法一致,也與朝堂主流的看法一致,隻要能夠查明真相,必定不會做錯;而查明真相又不是理番院的差事,所以文垣此事肯定不會做錯。熙瑤也完全放下心來。
既然已經放心了,熙瑤也就有心思琢磨其他事情。“垣兒,你說,到底金成均與鄭易何人在欺瞞大明?”她對此事也十分好奇,畢竟這是大明開國以來頭一次。
文垣搖搖頭。“兒子猜不出來。”
“那你覺得到底是何人?”
“兒子不願意是任何人。如果硬說的話,兒子寧願是鄭易自作主張。”文垣最後說道,臉上顯露出遺憾的神情。
聽到這話,熙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對朝鮮王室心存憐憫,這是好事;但你也幹涉不得,何況朝鮮王室自作孽,你也不必為了他們而傷心。”
“是,母親。”文垣答應一聲,但心中仍然並不好受。
……
……
“世子,該吃藥了。”就在文垣與母親在大明京城的坤寧宮中談論他去往理番院後首先要辦的差事的時候,在並不遙遠的漢城景福宮內的一間宮殿中,傳來這樣一句話。
聽到這話,麵色蒼白的朱褆轉過頭來看向手裏舉著藥碗的宮女,並未馬上直起身子喝藥,而是反問道:“你可是兩班出身?”
宮女對於朱褆不老實喝藥早已習以為常,雖然最近朱褆很少拒絕喝藥,但最初的十天幾乎每天都要鬧到由膀大腰圓的健婦喂藥、國君朱芳遠親自監督的程度,所以她並不奇怪,隻是回答:“世子,奴婢是兩班出身。”
“既然是兩班出身,那應當懂得漢字、漢話吧。”朱褆改用漢話說道。
“奴婢當然懂得漢字、漢話。”這宮女回答。開玩笑,兩班貴族的子弟不論男女,若是不懂漢字、漢話可是要受人笑話的,她又不是孽女,當然要學漢字、漢話。
“那你可讀過一本大明的小說,名叫《水滸傳》的?”朱褆繼續說道。
宮女搖搖頭。她隻讀過四書五經,與《女誡》等,其他的漢字書籍都沒有讀過。
“即使沒有讀過《水滸傳》,也應當看過元代《折擔兒武鬆打虎》、《窄袖兒武鬆》等雜劇吧。在《水滸傳》中,也寫到了武鬆這個人。在《水滸傳》中寫到武鬆乃是清河縣人氏,從小父母雙亡,由兄長武大郎撫養長大。這武鬆兄弟雖是一母所生,但武鬆身長八尺,儀表堂堂,渾身上下有百斤力氣;武大郎卻身長不到五尺,麵目猙獰,短矮可笑,諢名“三寸丁枯樹皮“。”
“武鬆因打傷了人,從家鄉逃走暫避,返回家鄉時長兄武大郎已經娶了妻子,名叫潘金蓮,長相十分貌美。但這潘金蓮卻不守婦道,與一名叫西門慶的人私通,事發後毒死了武大郎。她在給武大郎下毒時,就是同他說到“大郎,該吃藥了”。我現在覺得,你的做法與潘金蓮有異曲同工之妙。”朱褆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