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讓他們知事明理才能稱之為教化!”朱允炆十分嚴肅的說道:“首先要讓他們明理,懂得世間的道理,再學習禮儀成為知禮之人,再教導他們其他,才能稱之為教化。借當地人不知火器與馬匹,強行套以神鬼之說,吸引他們學習道家,不叫教化。”
對於朱允炆的這一番話語,朱楨自然也有答複,但朱允炆還有話對付,最後自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而墨西哥穀地是朱楨的主場,當地的蠻夷都是他的子民,自然是朱楨能夠決定他們學習什麼,朱允炆說了不算;可現在終於到了朱允炆的主場,他當然要踐行自己的想法。
朱楨聽到他這句話,知道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也隻能停止勸說,長歎了一聲,說道:“允炆,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這句話他沒有回答,大約是為了保全雙方的體麵;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想法:‘我一定沒錯,將來後悔的人應當是你。’
見到他這幅表情,朱楨再說什麼的心情都沒有了,也沒有再留在瑪雅潘城的心情,甚至晚宴都想推辭,還是朱柏力勸,他才答應留下吃過晚飯明日一早再走。
朱柏其實對於朱允炆的想法也不以為然,朱楨的這套說辭還是他最早提出的,他隻是因為自己治下的金川野人對於信奉神靈沒那麼虔誠,所以沒有完全效仿朱楨的做法而已,但對於他在墨西哥穀地的做法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隻是他從前幾日勸說朱允炆如何行事最後被拒絕的經曆早就得出勸說無用的結論,所以不出言而已。
晚宴上大約是朱允炆也覺得下午反駁朱楨話說的太生硬,有意緩和氣氛,一點兒有關這方麵的話題都沒說,隻是說些閑話,小時候在京城的趣事,漢洲大陸的見聞。朱柏與朱楨也不斷搭話,氣氛變得又融洽起來。
不過三個藩王聚在一起,話題不可避免的漸漸向治國理政轉變。朱楨又喝了點兒酒,說道:“允炆,對於來到你封地的日本人還是要警惕。”
“日本人雖然也學我中華文明,但又與中華文明有所不同,不能將他們當做蠻夷,也不能將他們當做漢人,這其中的分寸可要拿捏準了。”
“侄兒覺得,日本人其實不用顧慮。他們才有多少人?分給侄兒從中原前來的人總共有一千二百人,其中日本人隻有一百多人,隻占一成,豈會做什麼不利於侄兒的事情。”朱允炆道。
“可不能完全掉以輕心。《晉書》上可記得明明白邊:晉代許多胡人從北方、西方遷入中原,最後導致五胡亂華。”朱柏說道。
“亂華之五胡原本都是蠻夷,尚未教化就中原大亂,恰好許多晉宗室藩王任用他們為兵為將,才使得五胡做大;侄兒也不會用他們當兵打仗,更不會使得封地大亂,倒不需多加防備。”
“不過,”朱允炆又說道:“二位叔叔的顧慮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過幾日侄兒就將所有的日本人拆散分開居住,那幾個來自日本的勳貴,或者稱為武士的人召入軍中為將,但不招募日本人當兵,所指揮的將士也是漢人與當地蠻夷混編的軍隊。”
朱允炆這樣做,一是為了防範日本人。日本人與漢人差別很小,甚至此時日本的語言都能當做漢話的一種方言,與日本人溝通並不比北方人與廣東人溝通更加困難,隻要將他們打散,不與其他日本人接觸,就會變成漢人。將武士召入軍中,讓他們有事做,能夠到處串聯的時間就會大大減少,也有助於同化一同來的日本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