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高大的、被阿茲特克人用作祭祀太陽神的高大建築旁,城西千戶營寨外,朱楨高大的身形坐在轎子上,隻是任背後那領紅色的披風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
所謂的轎子,看起來有點兒像中原的滑杆,就是兩根木頭架著一把椅子,簡陋的很。轎子由四個身材魁梧的墨西哥穀底野人抬著,坐在上麵倒是顯得有一些威風凜凜的感覺。因漢洲大陸北邊沒有牛馬,南邊倒是有羊駝可供騎乘,但這種動物顯然沒有傳播到北邊,所以大人物流行坐轎子。
朱楨當然是大人物,所以都配了轎子。當然在中原很少做轎子的朱楨其實對於坐轎是很不習慣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騎馬。但今日他不知怎的,卻決定坐著轎子迎接客人。所以在聽聞南邊的阿茲特克人到來後就讓人從府邸中抬出,一直抬到這裏。
在他身後,則是城西、城東兩個漢人千戶與城北這個野人千戶的將士披掛整齊,手持兵器,列陣以待。
兩個漢人千戶自然裝備著十分精良的武器,站在前麵的右手持著鋼鐵打造的長盾,左手持著剖刀,身穿皮甲,站在後麵的雙手持弓靜靜的看著前方的敵人。他們又排列著整齊的隊列,一看就十分精良。
即使是野人千戶,在占領了墨西哥穀底將近半年後,武器裝備也不僅是從前的石頭做尖的長矛了,人人都有了一麵圓形盾牌,長矛兵變成了盾矛兵,還擁有了頭盔,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但也能起到防護作用。
由於幾個千戶都缺編的厲害,因此無法排成完整的大明千戶方陣。但即便如此,他們擺出的仍然是漢洲大陸上從來沒有的嚴整戰陣。
而與他們麵對麵對峙的,是超過六千阿茲特克人與特帕尼克斯聯軍,和另外成千上萬名托爾特克人部族。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民族,但阿茲特克人大概是被同化了的緣故,信奉的神祗與建立特帕尼克斯的托爾特克人差不多,朱楨冒犯的是他們兩國共同尊崇的神靈,兩國又是盟友,自然聯合而來找朱楨討要人口血祭。至於其他部族,派人前來的緣故與特帕尼克斯差不多。雖然他們平時與阿茲特克人或特帕尼克斯的關係也不好,但在神靈被褻瀆時還是站在了一起。
看著對麵亂糟糟的聯軍,朱楨一開始皺緊的眉頭鬆開了,表情也舒展起來。他想了想,對身旁一人說道:“去把羅傑叫來。”
很快,一個皮膚棕黑的人跑過來,用並不熟練的漢話對朱楨行禮說道:“殿下。”
這個叫做羅傑的,就是當年發現朱柏他們登陸後回去通知自己的部族,使得整個部族前來夜襲朱柏的第一個營地但被手雷嚇住認為他們是天神使者的傑羅尼莫。他在被俘虜後迅速成為道教徒,認真學習漢話,甚至認識了一百多個漢字,自己起名為羅傑,還成為了朱柏治理麾下野人的重要官員之一。朱楨來到漢洲大陸後向朱柏打開局麵非得有這樣懂得漢話的人不可,就將他討要了來。當然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現在羅傑經過四年的熏陶,已經逐步接受了漢人的種種禮儀與社會習俗,比如過年,過中秋節,過元宵節,過重陽節等節日,每次過節都要討許多酒喝,經常醉倒在別人的府邸,還得讓人家分出人手把他送回去。當然,他還接受了其它習俗,比如說接受了婚姻的存在,有了固定的老婆,還一有有了倆。不過他並不在意老婆出軌,更不在意什麼三從四德,隻要老婆願意幹家務活,自己回家的時候服侍自己就成了,類似於春秋時期鄉下的‘野人’。(指住在城外的人)
“羅傑,孤吩咐的那句話要改一改,改成……”朱楨吩咐道。
“殿下,這,不太好吧?”羅傑遲疑著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你按照孤的吩咐說便是。”朱楨見羅傑還是有些猶豫,又低聲說了一句話。聽到這話,羅傑答應一句,跑到最前麵,向對麵的聯軍喊道:“這是我們大明天國偉大的祭祀,神的使者,大長老朱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