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喬心裏有事, 興致不是很高,跟著大家吃了飯,就想回家。但畢竟是周景生日, 她不好太掃大家的興, 所以又跟著去ktv待了會兒。
上了高二,家裏管得嚴,一群人也很少聚齊了。趁著周景生日又臨近元旦, 一夥人算是找到了借口,可勁兒造了起來。
氣氛烘到位了,鹿喬雖然不想喝酒,也難免要為周景生日碰杯,要為新的一年到來碰杯。
算下來,她差不多喝下了兩瓶啤酒。她原本酒量就極差,加上心情又不太好,兩瓶啤酒, 就讓她暈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晚上九點來鍾,趙叔來接她回家。
鹿總和蔣芝女士又不在家, 別墅華麗但空蕩。不知道是因為空間過大, 還是酒精的作用, 從熱鬧的ktv回到家, 鹿喬覺得有些冷清的難以承受。
她沒有開燈,直接蜷縮在樓下的沙發上了。
腦子裏漲疼漲疼的,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鹿喬難受的轉個身,頭頂繁複的水晶吊燈讓她更加眼花。
像是看見了萬花筒似的,眼前的景物都在瘋狂旋轉,她頭暈目眩, 胃裏一陣陣惡心。
鹿喬慌張地爬起來,撐著酸軟的腿往門外跑,剛到花園,就忍不住蹲在花壇邊吐了起來。
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翻了個個兒,甚至開始痙攣。
她滿身冷汗的蹲在地上,使勁摁住腹部,慢慢緩解這股不適。
天氣很冷,屋外的溫度很低,鹿喬滿身的汗,冷風一吹,下意識哆嗦起來。
一旁的椰奶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小聲問:“沒事吧?”
鹿喬抱著腿,蹲在花壇邊,凍的直哆嗦,“沒事,我一點都沒事!”
喝了些酒,酒精上頭,情緒也有些不受控製,開始胡言亂語,“我一點都不在乎他騙我,真的,一點都不。”她說著說著,想要哭,卻又莫名開始笑,“我能理解他,完全能。就像我,對吧,我也是這樣的情況,你說對不對?”
她借酒發泄情緒,指著椰奶的大眼,非要它說對不對。
椰奶並不知道是什麼對不對,但也順著她道:“對、對的。”
“是吧,誰也不會到處去告訴別人,自己是個妖怪,對不對?我也不會的,所以許致我能理解他……”她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下來,“但我還是好難過。他明明知道,我是貓妖,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或者從來沒信過我……”
鹿喬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抬起手背捂著唇,小聲道:“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永遠不要。追我的人多了去了,我為什麼要低三下四天天追著他跑。結果他根本就不信我……他就是個混蛋……沒有心,我永遠捂不熱他的……我的真心還不如喂狗!狗吃了都還會對我搖搖尾巴!送給許致,隻會被他踩得稀巴爛!我永遠永遠不會再理他了!”
鹿喬越說越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好像真被許致踩了一腳似的,疼地讓人喘不上氣。
她邏輯混亂,口齒不清地抱怨著,眼淚也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一旁的椰奶有些忍不住,小聲道:“可是你、你得攻略他。”
鹿喬怔了一下,抬起頭看椰奶,半天都忘了哭。
“對……”
她隻是攻略而已,這麼想,好像就沒那麼狼狽了。他瞞著她,不信任她,她也隻是利用他。
這種念頭,讓鹿喬從卑微的位置爬了出來,兩人似乎又處在對等的地位了。
心頭的那些委屈和抱怨得到一些紓解,酒意卻還沒有完全退散。委屈的情緒消散,酒意就開始上頭,腦子發熱,思維有些不受控製。
鹿喬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怎麼就糊糊塗塗的到了老街。
已經午夜,正街還熱鬧非凡,但背街小巷卻是一片死寂。
鹿喬站在空無一人的巷子裏,多少又冷靜了一點。她抬頭望著樓上的小窗戶,漆黑一片,睡了?還是不在家?
她有些遲疑,低頭又看了看手心的生命線,已經很短了。
心裏拿定了士意,鹿喬掏出手機。她不太清楚自己是為了攻略才找許致,還是原本就想找他,但她覺得沒必要分清楚,這樣才能堅持下去。
手機打開,正準備撥號,鹿喬心底卻驟然的升起一種危險的預感。
不知道是不是動物的本能,對環境的改變格外敏感,那種危險的氣息,讓她背後汗毛幾乎都要豎起來了。
鹿喬心頭有一緊,收起了手機,輕手輕腳往巷口走。
還沒走幾步,黝黑的巷子盡頭爆發出一陣微弱的白光。
鹿喬看見這道光,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心裏一陣慌亂,下意識躲到了牆縫間。但又忍不住,揪著胸口的衣服,探頭偷偷往外看。
巷子盡頭,一襲白衣的許致淡漠地抬了抬手,麵前三人瞬間成了一灘爛泥。
鹿喬驚的瞪圓眼,下意識捂住嘴,壓住了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