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滿月拿著鑰匙站在臥室門口,她本來是想直接開門進去,但轉念一想對方是軍人,如果他已經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房間,而且還出不去,警惕心一定十足。
自己若是冒冒然進去,隻怕還沒看見人,先就要被收拾一頓。
不行不行,滿月在心裏搖頭,我怎麼能以這麼狼狽的方式出場?
她拽緊鑰匙,決定先敲門。
咚咚兩聲過後,她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過分熱情也不過分冷淡:“你醒了嗎?我現在打開門,你出來我們談一談。”
門內的人沒有反應,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
滿月遲疑兩秒,把鑰匙插、進鎖孔,慢慢轉動兩下,而後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扭,門便被拉開一條縫。
隨著門縫越開越大,正張著眼往裏看的滿月正要走進去,下一秒站在門後麵的男人像一尊雕塑似的猛地闖入滿月的視野。
她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後退幾步,語音顫抖:“你你你……”
她吞了口口水:“你……醒了?”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銳利而又充滿審視的意味,滿月先是有一丟丟害怕,但很快又理直氣壯地挺直了背。
“你、你、你想幹嘛?1她結結巴巴地質問,“作、作為莫名其妙憑空出現在人家家裏的陌生人,你難道不應該先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嗎?”
“你剛剛說,”他一字一句,語調微揚,“憑空出現?”
他直接抓住了重點。
滿月點頭:“是,是埃”
心裏卻不由得為他點了個大大的讚,不愧是那個時代的兵哥哥,敏感度和敏銳度滿分!
陸清陽不動聲色道:“你如何斷定你說的是真的?”
眼前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了,他不得不慎重,多方求證。
滿月心裏也樂的配合,她警惕地看了他小會兒,抬了抬精致白皙的下巴:“你先退後。”
陸清陽依言後退。
滿月:“再退遠點兒。”
陸清陽沉默地又退開幾步。
確定夠遠了,滿月才一邊盯著他,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近臥室。
“這是我的房間,昨晚我半夜驚醒,覺得口渴去廚房倒水喝,經過這裏的時候……”她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回憶道,“聽見裏麵有水聲,我以為家裏進了賊,就拿了根棒球棍想把人給逮住,然後就發現你躺在我的浴缸裏裏麵,裏麵還忽然多了一缸水,身上穿著老舊的軍裝,上麵還有很多的血……”
她用故作平靜的語氣把昨晚的經曆描述了一遍:“……我怕你死掉,把你弄了出來,後來發現你身上並沒有傷口,也就是說那血並不是你的,又擔心你是壞人,所以就把你鎖起來了。”
陸清陽一直有觀察她的神情,知道她沒有說謊,人也是無害的。
醒來以後,他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同樣也從窗戶看到了外麵陌生而又超前的城市景況。
他確定自己還是陸請陽,可眼前的一切實實在在又超出了他的認知。
無論是一棟又一棟聳立的高樓大廈,還是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其繁華之程度,與他記憶中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大不相同。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在走投無路之下帶著傷跳入了海中,很快便失去了意識,而根據麵前這女同誌的說辭,卻說自己是憑空出現在她家的浴缸裏,神奇的是身上那麼嚴重的幾處槍傷居然也都不藥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