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眾軍官又集合商討蓋州衛軍未來的具體事務。
“諸位,我想解散軍隊,讓士兵們分批回家,免得讓家人擔心,初步定為到了明年二月,蓋州衛軍再在這裏集中,你們認為如何?”卞為鸞首先考慮到家屬的擔心。
“營長,不可,全都回去了,四百幾十號人,肯定會露陷的,麻煩會接踵而來。”謝富坤馬上表示反對,其他人也是紛紛讚同,接下來立功的機會哪能放過,物資裝備需要人看管,還要補充新兵,或許朝廷也可以認為蓋州衛軍是支英勇的軍隊,可以擴大規模,這些事務都要人來做的。
“嗯,那好吧,謝富坤帶著十個人,連同可以回去的傷兵,回去蓋州,要逐家逐戶的通知,不能讓人擔心,卞少根也帶著十個人和傷員去鐵嶺沈陽等地治療,錢不用客氣,生命第一。”
“營長,依我看,就說蓋州衛軍隻剩下九人,軍隊呆在這裏訓練和休息,教官去鐵嶺和開原去招募新兵,至少要先補充滿五百的兵力,其他的我們看情況再說。”卞楊平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和建議。
“嗯,不錯,接下來我們需要仔細推敲三岔兒堡戰況,細節問題是什麼?如何應對上麵的查問?”
三十六人一直議到深夜才覺得沒有問題了,可以散會。
十九日,開始分頭行動,卞楊平等三位教官帶著首級去鐵嶺,其他行動的要注意分散,免得引起別人的主意,卞為鸞押後,所有去鐵嶺的人要鎧甲破爛,這裏一個洞,那裏少一塊,還要渾身有泥土,有氣無力,馬也不能騎,身上馬血不少,比乞丐還不如,早上和中午還不能吃飯,簡直就是受罪。
趙啟楨收到卞為鸞的第一份捷報,斬首二十級,十分高興,覺得自己到是沒有看錯人,這個賢侄確實是一個可造就之材,同時立刻把報捷傳到遼陽。
但隻過了十幾天,趙啟楨就接到卞楊平三人,又是一份報捷,斬首二百一十五級,蓋州衛軍五百人隻剩下九人生還。
趙啟楨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這份捷報是真的,那麼這樣的大捷,而卞為鸞又是趙啟楨的屬下,這樣一來,趙啟楨跟著也會有不少光榮。
趙啟楨不得不產生懷疑,這會是真的嗎?一個小小的蓋州衛軍才多少人馬,卞為鸞竟然可以取得這樣的大捷?會不會是殺良冒功呢?這種做法在明軍之中,也是相當普遍的。
但趙啟楨一一檢查過首級之後,沒有製假造假,仔細一想,覺得不像,因為按他和卞為鸞接觸一晚來看,卞為鸞並不是那種人。
但如果這是真的,趙啟楨思來想去,終於決定,自己親自去接人,馬上行動,立刻出發。
路上,兩餐沒吃東西,卞為鸞是餓得渾身發軟,六神無主,整個人感覺就像吸了毒品一樣的仙仙欲死,躺在路麵上休息,直到看到趙啟楨也沒有站起來熱情地歡迎。
娘的,幹嘛不早點來,老子餓得連屎都沒有了。
“賢侄受苦了……”趙啟楨一邊大聲說一邊走近。
“世叔,有沒有帶吃的,行行好心吧!”卞為鸞坐在地麵上伸手要飯。
卞楊平摸出三塊肉幹和幹糧扔給卞為鸞,卞為鸞顧不了那麼多,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來點水。”鳥的,以後得存點私貨,否則這種饑餓的感覺比死還難受。
卞為鸞吃完之後在地上一邊捶腿一邊說:“世叔,不好意思,小侄餓不得,一旦餓了就像沒有骨頭一般,先讓小侄休息一下,緩口氣。”
“賢侄,沒事吧,看來賢侄好象有病,要不要去看看。”趙啟楨以為卞為鸞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世叔,小侄沒事,等一下馬上就會好,肚子餓不得,生來就如此。”
“賢侄,這次怎麼如此慘烈?”
接著趙啟楨又聽了卞為鸞再一次描述戰報後讚道:“賢侄不愧是將門世家之後!”
卞為鸞微笑道:“還不是世叔指揮有方,加上將士們的奮勇死戰,小侄才有如此功勞,世叔,小侄丟了三岔兒堡,會不會有事?”
“賢侄,哪裏會有事,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唉啊,少年出英雄,老叔老了,想不到賢侄年紀輕輕,馬上就要與老叔平起平坐。”趙啟楨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