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之後,經過不小的損失和盾車頂板上的戰友掩護,雲梯口的城牆上的鐵刺等障礙物已經被清除完畢,二十幾個後金兵已經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
這時,不用站在雲梯上,有了穩固的著腳點,後金兵的單兵作戰武藝立刻顯現出來,一個人的圓盾和戰刀可以擋住四隻槍的進攻。
一名後金兵左手的盾牌擋格側推,一根長槍刺破了他手中的盾牌,兩根長槍則是滑了開去,他急一放圓盾,借勢欺近,又用戰刀擋開最後一根長槍,近身之後一刀深深地劈在了前排短槍兵的肩側處,鐵甲碎裂開來,那短槍兵大聲慘叫。
後金兵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雙眼睛還惡狠狠地瞪著短槍兵,然後用力拔刀,不料有兩杆火槍管直麵而來,一左一右夾擊,這名後金兵心中湧起一股寒意,這三岔兒堡有如此嚴格配合的明軍士兵,這與他印象中的明軍大相徑庭。這些人是新兵?扯淡!
他急忙棄刀才跳開身去,一聲悶哼,他己是痛得深深彎下腰去,摔下城牆,卻是剛才那三名長槍兵又同時踢出三腳他的肚子連中三腳。
卞為鸞密切地注意著城牆上的敵我戰情,快速的考慮接下來的作戰,看來自己有些高估了蓋州衛軍,組別的人數還是少了一些,要是兩組合並成一組,采用前排兩名短槍兵,後兩排都是三名長槍兵,就是很穩妥了,絕對不會出現現在焦灼的戰況。
不過,勝負已定,後金軍雖然勇敢,從具體戰況看,雙方處於均勢,但從整體來看,無疑是後金軍處於某種軟弱無力的狀態。
因為他們已經使用了全部兵力,而自己還有兩百多人的生力軍沒有投入,對於已經奮戰近一個時辰的軍隊,這就好像沒有燃燒過的煤炭對著正在熊熊燃燒的煤炭,熱量很充足。
是選擇現在就結束戰鬥還是再等一會兒,如果再等一會兒,無疑,基本上會吃掉這個牛錄,現在敵人已經剩下一百二三十上下,體力也在下降,結果是戰果達到了最大化代價也會大一些,即自己的傷亡也會大一些,但是這是值得的。
問題在於敵人會不會撤退,一旦敵人搶先撤退就會失去一些時間,導致敵人可以很快的撤離出己方的武器的打擊範圍,因為敵人後麵有足夠的馬匹,除非蓋州衛軍插上了翅膀,否則,追擊是沒有多大效果的。
如果自己作為後金軍的指揮官,毫無疑問,馬上撤退,減小損失,在一個無法挽回的戰鬥中繼續作戰,不是勇敢,而是愚蠢,無謂地白白的繼續犧牲下去。
馬上出擊的話,生力軍可以從側後攻擊敵人,戰鬥很快就可以結束,減小自己的傷亡,敵人也會逃出來多一些。
這是兩難的抉擇,作為指揮官必須馬上做出選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愚蠢上,同時可以減小蓋州衛軍的損失,卞為鸞開口下令:“軍令,出擊!”
不能吹響軍號,城門開啟,作為騎兵的教官隊首先出擊,後麵跟著一百七十多人的步兵軍陣。
而正在苦鬥的後金兵一見敵人還有近兩百的生力軍,立刻心無鬥誌,腦子隻有一個念頭,要拚了老命的撤退,抵抗馬上崩潰,根本就無法進行有效的抵抗,隻能拚命的向後跑去。
“軍令,吹號,全軍出擊!”
“諾!”
城上轟——轟——兩聲炮響,火炮又開始轟擊,而後金兵這己沒有盾車的掩護,頓時被散彈掃倒了兩小片,而其他後金兵也隻能逃得更快。
啪啪啪的火槍聲此起彼伏,不斷有後金兵倒下,教官隊搶先數十步抵達敵人的馬隊,將馬匹趕往西麵方向,然後掉轉頭一路殺過來。
此時,後金軍的逃跑素質顯示了出來,不敢往蓋遼軍的兩個步兵陣方向,也不敢逃回營地,知道哪裏隻有三個人,最後還是死路一條。
就這樣後金軍在蓋州衛軍的一路追擊之下,一直退到了東北方向的小東山,幸好路程隻有不到兩裏,總算是鑽入山林,有了掩護和地勢之利,也算是以最糟糕的方式敵住了追兵,止住了敗勢。
卞為鸞見此情況,當然不敢鑽進去追擊,說實話,蓋州衛軍野戰可能也就與這個牛錄相當,陷入單兵作戰的山林,加上敵人居高臨下,帶來的傷亡是不值得,立刻掉轉方向後金營地開去,騎兵和預備隊留下,到了營地,連個鬼影也沒有見著,隻好將物資統統笑納。
“軍令,就地修息,命令後勤兵將午飯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