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那麵館處,夏傲雪姐弟二人才知道禁城令已經解了,據說是昨晚上有人尋到那通緝犯的蹤跡,已經出城去了。

為免再生其他事端,夏傲雪和破竹匆匆吃好麵後收拾好包袱準備離去,恰好這來福客棧也有馬車可以租,當下姐弟二人租了馬車就趕緊出城去了。

想到那通緝犯,和昨晚上見到的神秘麵具人,最可怕的是那人竟然認識自己,難道自己以前也是什麼無惡不作的壞人嗎?

“明珠姐姐,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破竹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自然知道那一日自己病重,不用去問就知道夏傲雪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他從樹林裏拖到了鎮上,心裏對她越發的尊重和敬愛。

“破竹,如果我之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你還會叫我姐姐嗎?”夏傲雪語氣裏有不確定和擔憂。

“我當什麼事呢。”破竹老氣橫秋地說道,“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破竹都不會在意。況且明珠姐姐這麼心善的人,即使失去記憶也不至於就從惡人變成心善之人。我相信明珠姐姐以前定然是個大大的好人呢。”

破竹這番話讓夏傲雪不安的心稍稍有些安定下來,忽然車一個顛簸,車夫停住了馬車,隻見前麵似乎有幾個乞丐在打架。

“小娘子,是否要繞過去?”那車夫首先詢問了夏傲雪的意見,“現在這乞丐也都是比較凶猛的,見了有錢人家都不要命似的上前搶財物。”

夏傲雪深以為然,點頭示意車夫快快走,在馬車經過那群乞丐的時候,她順勢往那一瞧,卻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正是前幾日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小乞丐,一動不動似乎沒了氣息。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夏傲雪招呼那車夫停車,她一躍下了馬車,對那些乞丐厲聲說道:“你們在幹什麼?謀財害命嗎?官府在抓通緝犯的人可就在附近,我大喊一聲定然有人過來的!”

那群乞丐本來看見出來管閑事的是個姑娘還準備上前訛詐,可一聽附近有官兵又慌了,看夏傲雪真打算將那些官兵喚來,又都紛紛踢了那孩子一腳後做鳥獸狀散去。

夏傲雪過去探了探那孩子的氣息,雖是微弱了點但還沒死,她想了想那了幾個銀錁子塞到他懷裏,能不能活下去隻能聽天由命了,正轉身離去卻發現裙擺被人死死拽住,低頭一看是那孩子醒了之後倔強地拉扯著她的裙擺不讓走。

“我給了你銀子還不夠嗎?”夏傲雪有些不悅道。

那孩子費力地將銀子從自己身上拿下仍到一旁,卻也不說話就那樣死死地拽著夏傲雪。

“你想我帶你走?”

那孩子眨眨眼睛,明明是懇求的意思,偏偏還是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

想走又走不了,夏傲雪也實在狠心不下來將這樣一個孩子丟棄在這裏,無奈下隻好抱起他讓他進了馬車一起走。

“姐姐,他是誰?”破竹有些敵意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一個萍水相逢的小乞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吧。就當是為你阿母和阿姊積陰德吧。”夏傲雪將那小乞丐放在馬車的榻上,這馬車本來就不大,三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夏傲雪這才發現這孩子不僅有外傷,肩膀處還有刀傷,索性不是致命傷口,隻是一個小乞丐而已,怎會被人用刀砍傷?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惡行,被人拿刀砍傷?”夏傲雪忍不住問道。

可那孩子卻是別過頭去,就不回答這話,這一態度反而是把破竹激怒了,“我姐姐好心收留你,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這又是什麼態度和我說話?”那孩子說話冷冰冰的語氣,甚至是不屑地瞥了破竹一眼。

“你再這樣,我就把你從這馬車上仍下去!”

“你敢!”

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的對話,夏傲雪一時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救對了,還是救錯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孩子絕不是普通的乞丐,那說話的態度,和時不時蹦出來的詞語,顯然是受過學堂教育的孩子,他到底是誰?

馬車在平穩地行使著,那孩子吃了些幹糧後也漸漸睡了過去,破竹十分不滿地瞪了那孩子一眼,“姐姐,下一個鎮上就把這孩子放下去。”

“好。”夏傲雪出乎意料地爽快答應了,她隱約覺得這孩子身份不尋常,為了不自找麻煩,還是早點甩掉的好。

可卻被那車夫告知,這距離下一個州府香木州還有段距離,隻怕要到明日才可以到,沿途看看是否有合適的農家可以借宿一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