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夠對症下藥嗎?”他啟開酒瓶,拿出兩個如玉般寒涼的酒杯。雙眼彌蒙,淡淡的血絲散開,似乎是已經喝過很多。修長的大手‘啪’在拍在桌子上,嚇得喬子丹險些蹦起來,“黎少,這裏是醫院。你不照顧老友,也該照顧照顧可憐的病人吧?”
“去他的!”黎暮遲‘咕咚’‘咕咚’喝著酒,眼神寒比臘月飛霜。“怎麼沒人照顧我?恩,怎麼沒人?”
喬子丹苦著一張秀氣的臉,黎少呀黎少,從一開始,你就喜歡為難我!“好吧,我陪你喝,我陪你喝。大不了,喝完給你洗胃。”
暖風從容不迫拂入,屋內的酒氣也越來越濃。
黎暮遲趴在桌子上,用力扯著喬子丹的白大褂。“脫掉,把這件討厭的衣服脫掉!”
“好,我脫掉。”
“你竟然還帶著他的戒指!”
“我也摘掉,行了吧?”
黎暮遲醉得不省人事,卻還是在咆哮。咆哮,這麼久她都不打電話過來。咆哮,為什麼,姓羅的女人都不吃醋?
“適時下一劑猛藥,是有必要的。”望著眼前亂作一團,喬子丹如是說,然後自作主張撥了一通電話。
“蘇小姐,暮遲剛喝醉叫莫雅蘭帶走了。我是不怕他會有什麼損失,但給小寶寶搞出這麼個後媽就倒黴了。”
喬子丹一通電話過來,蘇夏掙了掙紮,最後還是氣衝衝趕去莫董事的私人別墅。到了門口,菲傭死活攔著,“黎先生真的不在這裏,而且我們小姐還在睡覺,請……”
“不用請了,我自便。”見老媽子吞吞吐吐似是心虛,蘇夏果斷走進去。從話語到腳步,都是一氣嗬成。隻可惜,雙手推開臥室門板的一瞬間,她呆住了!
便如一支木劍射入胸口,雖不曾流半滴血,卻能清楚感覺她心跳的驟停。
床頭,一對男女正熱情擁吻。
蘇夏立在門口,呆滯的眼瞳,一次次晃過他的睡臉。
這就叫活色生香嗎?
被她捉奸在床?
她以為,她不會在乎。她以為她根本不在乎,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他的懷抱到底什麼時候會撤走。她以為,同一個男人,她不會為他心痛第二次。她也以為,她足夠堅強,足夠優秀,足可以承受任何一切。
可原來,她的心,也會顫抖。毫不掩飾的……顫抖。
水總是喜歡在最高處流下,才夠洶湧。花總是喜歡在最燦爛時枯萎,才足夠美。那麼,她呢?
她要做什麼好?笑嗎,哭嗎,喊嗎,還是隻有沉默?
“蘇夏,你可真不要臉。還不快點從房裏滾出去?”莫雅蘭尖銳的罵聲中,帶著濃濃的傲慢挑釁。
莫雅蘭如八爪魚般纏住他壁壘分明的腰腹,字字狠辣無比。專挑她最軟的肋一刀刀剮下去,讓她體無完膚。
萬箭穿心,大致如此吧?
一陣風吹入,她右腳在地毯中央抖了抖。呆滯,委屈,心酸,這一刻,她笑著嚐了個遍。“是不是每次喝醉,你都要讓我看你在女人的床上如何醒來?你愛我的方式,隻有這一種?”
“老婆……”黎暮遲緩緩轉醒,四眸相對,是火花四濺,也是糾結萬分。理智,就像是從最高處墜落,粉身碎骨。
“你跟這個騷huò睡,我不攔著。但下次麻煩你,別叫你朋友把我叫這裏浪費時間,也別讓我兒子看到你這副鬼臉。不會做個好爸爸,幹脆,就給我去死。”蘇夏右腳堅韌紮入了嫣紅的地毯,如果這場戲是做給她看的。那麼結果,她要一個最有出息的!
“暮遲,跟她廢什麼話,她還不是人盡可夫?”莫雅蘭故意依偎過去,騷態擺出。
蘇夏怒極反笑,“難為你,他都醉成這副德行了,你還能如此賣力在他身上噌來噌去,也不失為一條蠕蟲。”
“你……”
“別在我麵前表演你的蛇功,隻會自曝其短。口紅跟下裏巴人的屁股差不多,怎麼看,都是那麼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