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蘭臉當場僵住,衝著門外大喊,“艾弗,快點報警,這有個瘋女人私闖民宅。”
“莫小姐,你是篤定把男人拖上床,構不成強jiān是吧?但你知不知道,性侵犯,也是能打到你不孕的。”她把手機調到拍攝模式,對準床頭,‘哢’‘哢’拍下去。
完畢,輕輕晃動,“照片我會發出去,幫你製成AV。”
“你敢?”
“他頂多是精蟲上腦,至於你,千年蕩婦,看你死還是他死,你說我敢不敢?”話落,蘇夏握緊手機,轉身,離去,瀟灑的地震山搖。
黎暮遲也沒說什麼,追了出去。臨走時,一拳砸在牆頭的相框上。轟隆的巨響,讓這個正午,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熙熙攘攘的街頭,雪佛蘭車門前。
兩個人,在午後強烈的光束籠罩下,如鶴立雞群。她一次次用力甩開他,他卻又一次次攫住她手腕。
“放開我,我叫你放開我。”蘇夏鳳眼瞪實,憤怒的目光堪比一把尖利喋血的刀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沒什麼可說的,但是,我不能放。”
黎暮遲厚實的掌心包緊她纖細無骨的皓腕,雙眸是熾熱,是執拗,也是無垠的深邃。他沒幹過,也不覺得他幹過什麼。
“黎暮遲,你真是個王八蛋--”蘇夏冷笑,一腳狠踢在他膝蓋骨上。剛欲轉身走,旋即,又被他拖住。
“對,就這麼打我,罵我,隨你怎麼處置。但請相信我。”
“相信你?”她‘騰’一下火冒三丈,“我憑什麼還要相信你?你騙我結婚,騙我生孩子,還要騙我配合你的深情款款?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毀我毀得還不夠徹底,還要把我挫骨揚灰?放開我,否則報警了!”
“夏夏,你就那麼狠心麼?”他重重咳了咳,容顏看起來很憔悴。某一瞬表露的心碎,如同風,襲滿她瞳孔。
她從包裏翻出早買來的七帖膏藥,‘啪’砸了過去,“這些是給你的,從今往後,你再敢說愛我,我就宰了你!”
“那就殺了我,現在!”
“閉嘴!”
“我……”
“你給我閉嘴!”蘇夏猛然轉過頭,拿起皮包奮力砸向他胸膛,‘啪’‘啪’‘啪’--野蠻得不顧一切,“黎暮遲,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噩夢!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黎暮遲伸出手,驀地一撈。讓她跌跌撞撞落入她懷裏的同時,也壓低嗓音,在她耳畔嘶啞地問,“是這樣嗎?”
“滾開--”
她突然一腳,正踢中他襠部,可他,卻根本不去理會任何痛。隻是咄咄逼近,把她半壓在車門上,“還是,這樣?”
“黎、暮、遲!”
“為什麼不敢承認,你哆嗦什麼,氣什麼,怕我碰什麼?”
“你!”
她退無可退,感覺整個世界,都在他的壓迫下轟然崩塌。冷靜,優雅,淡然,一瞬間都變成了忍無可忍,變成大喊,“是,因為你我都快瘋了!”
她抬起頭,複又低下,故意亮出了那隻早準備摘下來的戒指,發狠,“所以我決定,現在就結婚,結婚給你看!”
話落,她一把推開他,快速坐進車裏。
車門摔上的格外響,故意淹沒了車窗的拍打聲。
“蘇夏--”黎暮遲足足追出了半條街,才痛歇在路邊。捏著還溫熱著的外敷膏藥,決絕咬住下唇,“你敢結婚,我就敢把自己變成新郎送你。”
漂亮的斑馬線上,一夕間,萬籟寂靜。
花店裏凋零的花瓣,吹在他蒼白的指尖上。慵懶拂去,落下一片孤寂。
電話那頭,喬子丹滔滔不絕地說,他這一劑猛藥,將勝過任何不擇手段。可黎暮遲隻是淡淡的一句,“前妻難求,前妻本難求,你個笨蛋!”
便‘啪’將手機摔在地上,是狠狠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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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幕再次侵襲了這座不夜城。
天色有些暗,星辰都躲入烏雲斷層中。零星的幾盞路燈照著鬆子石岔路,在稀稀疏疏的樹影中,一如她,悵然若失。
哄睡了小軒,送走一對對你儂我儂的情侶。花前月下,她獨自坐在對麵公園蕩漾的秋千上,看著長椅上躺著的男人。
一張報紙,擋住了整張臉。深紅色的外套,三顆紐扣悉數鬆著,連鞋帶都邋遢到掛到了灌木叢上。一隻腿在椅子上伸直,一隻腿卻耷拉在半空。翻來覆去,睡了兩個多小時,沒有起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