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下一刻,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揪住。回過神時,一記重拳已經朝他右眼眶襲來。罕見地,他躲閃不及。
“離開她!”這一次,不是好好談談那麼簡單了。黎暮遲的口吻,帶著濃濃的告戒。撕去紳士的外皮,他比野獸更凶殘。在聯想到那些豔照的同時,他的血液更是強烈地拍擊血管,讓渾身毛孔都打開。
他向來是討厭暴力,即使生氣,也會用其他的方式置人於死地。可今天,他卻像毛頭小子一樣,跑到這裏來,找這個‘jiān夫’打架。
或許是習慣了占有,或許是討厭他的東西被別人碰。總之從他動手的這刻,一切都已經失控。
“該死的!”韓胤晨也被惹惱了,回手就是一拳。
“一天是我的女人,她就一輩子都是。”黎暮遲扯住他脖領,臉上的青筋一條條露出。正打算再度揮拳時,‘啪’地一聲--
酒瓶砸在他額頭上,血徑直從額際淌下來,模糊了視線。
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蘇夏的手,更是抖得厲害。盯著他開裂的眉角,染血的發梢,她慘白著臉,故作鎮定道,“黎暮遲,我要你記住,恨你,代表什麼!”
“夏夏……”那一刻,他忽覺無助。濃密的睫毛在風中拖著血珠,雙唇,冰冷地顫抖著。那雙夜眸若迷失的天際,空洞了很久,很久。
望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他突然扯動著唇角,大肆地笑出聲來。
哈哈……
她真的知道,恨他,代表著什麼嗎?
一個月後,空狹寂靜的辦公室內,洋洋灑灑的光斑,不知疲憊地投向牆頭的壁畫。在新裝修的地板還沒塌實時,門前已經踩下了兩個破壞性的腳印。
餘默默一身晦氣地走進來,嘴上卻豁達萬分,“恭喜我吧,姐失業了。”
蘇夏一愕,懶懶的鳳眸漸漸聚攏成一條墨鬥般細長的線,泛出堅韌而犀利的豔光,“怎麼回事?”
“姐丟了個case,於是被老板炒了。”餘默默雲淡風清地說,故意不去提老板炒她之前的刻意。
誰都知道,她表妹跟黎總鬧得多僵了。當眾一酒瓶子,砸得他頭破血流。回頭搬家時,還把他門檻給踢爛了。
第二天,所有跟他有關的東西,都快遞去了黎氏。物品欄上,簽的還是‘垃圾’二字,連快遞公司的小哥都哭笑不得了。
這個時候,她是死都要力挺表妹的。於是,她經理的職缺丟了!
“他故意的?”蘇夏輕呷了口柚子茶,刷長的睫毛密實閡上,再張開時,琥珀色寒光一瞬射破空氣裏的浮塵。可見她的氣,動得有多大。
“他是在向我示威,他覺得,我還會去求他?”蘇夏輕吐出半口茶,水珠沾在嬌豔的唇瓣上,如冰霜一層層往下剝。
“求個屁!姐正好回酒吧當我的老板娘,造我的人。一年生兩個,兩年生四個,姐三年就申請個足球隊去。”
餘默默也不唧唧歪歪,本也不是那麼活不起的人。跟她帥氣的表妹丟老公比起來,她這算什麼?待業嘛,減薪嘛,回去抱孩子嘛,從此家庭婦女行列,又多個潑婦!
“豬呀!”蘇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表麵上嘻嘻哈哈,心底卻陰險地盤算著。譬如給他快遞一盒夾牙膏的餅幹,找人往他身上潑硫酸。揍他個鼻青臉腫,或者違反保密協議,把奧威爾的法援資料透露給他的競爭對手。
“喲,餘小姐也在。”蕭莉莉抱著紙箱子,特地敲門進來嬌嗔嗔道,“蘇律師,進來跟你說一聲,我辭職了。”
蘇夏抬了抬眼皮,又閡了上,完全是漠視。
“跟你做同事這麼久,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不過黎總非要邀請我做行政經理,真是沒辦法!”蕭莉莉一臉的炫耀,高跟鞋驕傲地踩在地板上,挺直的腰板,活像做了皇後。“謝了餘小姐,謝了蘇律師。從今天起,我會替你照顧好黎總,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夏紅唇翕動,譏諷揚言,“祝你好運。”
餘默默就沒那麼客氣了,腳一抬,一絆,猛地讓蕭莉莉摔了個大跟頭。
“啊!”蕭莉莉一吼,餘默默便鼻子一靳,冷哼,“什麼東西在吠?”
蕭莉莉氣的破門而出,身後兩人笑得止不住。
半響,笑夠了,蘇夏的手指才在桌麵上打著圈。若有所思地,停停走走。
餘默默失業,蕭莉莉上位。他不老老實實當他的地產首富,卻開她親朋,親她對頭。很明顯,這是跟她對著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