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皮鞋,踩在台階上,發出細微的響聲。每一步,都好象踩在她心上,讓她的目光越來越犀利……
眼見喬晟燁走近,梁雨宸眼眉微挑,唇色媚紅,貓般笑意抵達眼底,驅逐了萬般犀利。從起初的不耐,轉變成慢條斯理。似乎對他的靠近,她隻是一抬腳,一錯身,然後叉開四十五度,形同陌路般走下樓梯。
風吹過每一個台階,碎花裙就是風擺動的方向。看著她漠然擦肩,‘噔’‘噔’‘噔’走下台階,喬晟燁危險的眸色反而淡去,隻剩下鼻腔中留下的四葉草般的淡淡氣味。
他狹長的眸子,聚攏的如夜一般,越來越深邃。卻在下一刻,驀地收緊手心,讓香檳玫瑰刺進漂亮指腹間。眼見著紅綠燈處,一輛私家車闖過紅燈,正失控地向她開去。他推把車窗的手,就那麼一瞬間,把車門震開!
細眯起雙眼,來不及深思,他猝然坐進車裏。雙手握緊方向盤,腳下鬼使神差將油門一踩到底——
聽見車撞來的聲音,梁雨宸猛然一回頭,才發現那輛車正急速撞向自己,車內的男女無措的瞪呆了雙眼。而她,高跟鞋似乎作對般卡街邊下水道細小的縫隙中。眼見生命岌岌可危,她一咬紅唇,‘啪’將鞋向外一甩,一個翻身,剛欲滾向路邊時。卻聽‘哢’的一聲,然後‘砰’的一聲巨響,一輛車從她身前突然橫穿,猛地擋住那輛故障的小MINI-Cooper——
“啊——”
一聲尖叫過後,擋風玻璃當即震碎,車尾的白煙漲滿白色斑馬線。銀色勞斯萊斯就像一堵巨大的牆,以最快捷,最聰明,卻也最狼狽,最危險的方式,保住了她。
頓時兩旁,沉寂下來。一如車禍後令人唏噓的殘敗,肇事者顫抖跌下車,額頭輕微撞傷。而喬晟燁,卻始終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血‘啪嗒’‘啪嗒’滴在上麵,隱約中感覺天地都被滴紅。此時,街旁終於喧鬧起來。梁雨宸緩緩走過去,觸目的鮮紅,令她瞳孔有一瞬收縮。隻見血如紅墨,滴答,滴答,他卻毫無動靜。她屏住呼吸,繃緊了心髒,小心地伸出手探向他的臉。
這一刻,不管他為什麼衝出來救她,也不管她有多討厭他。隻知道,緊張就像麻藥,讓她的心,不知道該怎麼跳動。腦海裏一千種輕蔑,卻都變成詛咒他不死的聲音。血沾上指尖,她輕抬起他問,“你還好嗎?”
突然,那雙帶血的手,順勢扣住她手腕。握住那隻殘有裂縫的玉鐲,他雙眸嗜血如狂,“怎麼是你?”
梁雨宸一驚,忙一把將他拉出車外。確定他隻是手受了傷後,才掩去緊張,恢複冷漠口吻,“多管閑事!”
“你是……”
她知道,他認出了那個鐲子,索性她先走為上。‘啪’剩下的一隻高跟鞋鞋跟踩住他腳麵,聽到他悶哼,丟給他一張心理谘詢師名片,唇角優雅上翹,“有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初步懷疑,你患了、強迫症!”
然後,甩頭,華麗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視線中。任他用受傷的手,撫著受傷的腳,撞車救人後,留下滿腦混沌,並以防礙交通耍帥為由,被開罰單,結束了歸國後極端不平靜的一天。
“喬子軒!!!”
入夜,Star吧台旁,梁雨宸‘啪’五根指印清楚落在琉璃般的台麵上。將喬子軒逼在角落中,滿臉不悅,“你到底在幹什麼?”
“堂哥也問了一樣的話。”喬子軒滿臉無辜,笑容可人,“我告訴他,我不知道!”
“小東西……”
“堂哥還逼問我,是不是我逼你變成這樣?我告訴他,他在自欺欺人。看吧,我什麼都沒錯,都是你們兩個在做!”
喬子軒還滿腹委屈地喝著酒,似乎被欺負了一般。雨露般的大眼眨了眨,抬眉繼續,“是堂哥聰明,才那麼快就發現,你就是他一直‘掛念’的狠毒女人!然後發現,你不止雙麵,不止騙他,還當他是踏板,是白癡!哦,怎麼能關我的事呢?”
“小家夥,你是惟恐天下不亂嗎?”梁雨宸輕拖起他下巴,看著他無害的酒窩,揶笑,“為什麼他那麼快回國?你給我的地址,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