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數,”聽到秦白的好心提醒,歐陽徹終於從繁雜的文件中抬起頭來,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偏偏帶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我不會讓他有翻身的機會的。”

秦白這才點了點頭,推門大搖大擺第走了。

等聽到關門聲後,歐陽徹呢這才撇過眼去,似是不經意一般地看向了攤開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頭的其中一行,白紙黑字地赫然寫著:意向收購向氏集團。

看到這裏,歐陽徹的唇邊漫不經心地遊移過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來,隨即掌心一翻,已經幹淨利落地合上了那本厚厚的黑皮文件夾。

好戲才剛剛開幕呢。

手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歐陽徹低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隨即接起,“有什麼事?”

電話那端正是他安排在酒吧裏的線人,此刻正壓低著聲音彙報道,“剛才舒小姐被一個中年男子糾纏,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又是這樣的事情,縱使已經聽過很多,但是果然每次聽到還是有想要馬上揍斷那個人肋骨的衝動。歐陽徹一拳抵在辦公桌上,站了起來,緊緊地皺起眉頭,看向落地窗外,勉強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問道,“現在怎麼樣了?”半個小時……她不知道是怎麼應付的,又該吃了多少虧?

“已經被領班解決了,但是……”

見他遲疑,歐陽徹直覺這並非是普通的騷擾事件,心中一沉,以為舒雪丫出了什麼意外,趕忙追問道,“但是什麼?”

“那個中年男人有些異常,一直拉著舒小姐的胳膊叫著‘瑤瑤’,看起來好像跟舒小姐很熟悉的樣子,聽話語似乎還做過皮肉交易。然而舒小姐見到他卻是一臉陌生,像是不認識,看樣子雙方都不像作假。”那端的線人一五一十地報著,事無巨細。

“瑤瑤?……瑤瑤……”歐陽徹握著手機,沉吟了一會,確定舒雪丫從來沒有過這個名字,心中有一個隱隱的猜測浮出了水麵,隻是仍還不甚確定,隻沉聲下了命令,“下次如果再在酒吧裏見到他,馬上彙報給我。另外,有誰還叫舒雪丫‘瑤瑤’的,也一並及時彙報給我。”

“是。”

掛斷了電話,歐陽徹看著手中的手機,一邊撫著額角,費心思量著。

那日他救下的那個跟舒雪丫相貌一般的女子,好像是叫什麼來著?

一直到天色初明,舒雪丫才從那一桌比那個中年男子更難纏的客人中成功抽身,然而剛走了兩步,便覺得頭昏腦漲,連忙扶著牆幹嘔著,隻覺得嗓子燒得火辣辣的,肚子裏有一大堆東西,偏偏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她本來想跟別的同事換班,然而領班已經對她剛才惹出的麻煩很不滿意了,如果再推脫,還不知道日後要給自己什麼小鞋穿,隻能硬著頭皮上。然而她的酒量本就不好,這麼一喝,到後期腦子都已經渾渾噩噩了,客人遞來的酒她就機械的喝著,也不管到底是洋酒還是啤酒,好不容易撐到了現在,總算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喉嚨和胃裏的難受卻遠遠沒有結束的跡象,依舊火辣辣的,時不時地翻江覆海,引起一陣反胃惡心。剛才已經在廁所裏吐過一回了,然而洋酒卻無論如何吐不出來,反而還更加上頭。舒雪丫嚐試著扶著牆走了幾步,就再也堅持不下來,隻背靠著牆滑了下來,打算暫作休息,明明眼皮已經有千斤重,然而全身卻是脹酸的,沒有一個關節不疼,難受得無法安心地闔閉上眼睛。

旁邊與她一起陪酒的舞女此刻腳步也有些不穩,然而比起她來還是好了許多,看著她難受的模樣,這才覺得有些得意,禁不住把晚上在客人那裏受到的氣發泄到了這個小新人身上,張嘴便陰陽怪氣地嘲笑道,“就這點本事還敢來陪酒呢,還好你沒有當場倒在那裏,不然憑那群龜孫子的脾性,把你直接扛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情,該不會是存心的吧?”

舒雪丫張嘴剛想回話,然而剛張開嘴巴,胃裏又是一陣惡心,差些又要吐出來,連忙又乖乖地閉上了嘴,任她如何冷嘲熱諷,也始終不發一聲。

那舞女諷刺得久了,見都是自己一人唱獨角戲,全身的氣也都傾數在舒雪丫身上發泄光了,便也自覺無聊,套上了一件外套,“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喝成這副模樣,可別給那群人撿了漏子,趁酒吧女酒醉昏迷的時候輪流上,在現在都已經不算是一件新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