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有這麼大的麵子?舒雪丫好奇地走下了樓梯去,走下最後一階時,那個脊背挺拔的身影正好轉過身來,一張清冷淡漠的臉孔,五官雖是歐家遺傳下來的精致美豔,然而卻因為本身的孤高氣質,而掩去了不少豔麗的意味,讓人覺得有幾分不好接觸。

歐艾塵。

她怎麼會到這裏來?早就聽說歐艾塵生性冷淡,難以接觸,也懶以跟他人接觸,而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那樣親近。舒雪丫不禁站停在了原地,略微有些怔忡,然而還是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站停在歐艾塵的麵前,結結巴巴地道,“歐小姐……”

“叫我艾塵就好。”歐艾塵啜飲了一口杯中紅茶,淡淡地瞥了舒雪丫一眼,繼而微微頷首,示意她坐下。

按照歐陽徹的角度,她怎麼也應該隨著稱她一聲姐才合適。舒雪丫暗自思量著,依言在她對麵的沙發上規規矩矩地坐下,剛才乍然見到的緊張舒緩了些,又將心中的疑惑誠實道出,“艾塵姐,您怎麼會突然想到到這裏來?”

“我這次過來,是來問你一些事的。”歐艾塵將手中的紅茶杯放下,一邊往後揮了揮手,示意圍繞在旁邊的管家和女仆暫離,而後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紙包,“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舒雪丫疑惑地掃了一眼,誠實地點了點頭,“咦?是的,但是怎麼……”她的藥怎麼會在歐艾塵那裏?她記得自己明明是把它放在包裏的。

歐艾塵沒有回答她的疑惑,隻是繼續板著臉詢問著,“冒昧問一句,這是從哪裏來的?是否之前也有服用過?可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適?”

她老實地追溯道,“之前跟歐陽徹在巴黎時,曾經遭受過一次綁架,受了點傷,正好淩佳的私人醫生在旁邊,就給我開了這副藥,當時是每天服用,後來傷漸漸沒有大礙,就自己收到一邊停用了。要是不適……倒是沒有,隻是服藥的那幾天似乎特別易困,總是可以昏睡一整天,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應該是裏頭加了止疼的藥物吧……”說到此,舒雪丫猛然想起了歐艾塵從事的職業,她專程來此詢問這藥物,一定是其中出了什麼古怪,不禁頓住了回憶的話語,轉而認真地詢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我昨夜連夜出了鑒定結果,發現裏頭存著幾許疑點,所以特意來了一趟,想問個清楚,”見她口中所說的跟秦白昨晚所說的無甚差別,歐艾塵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化驗單交給她,語氣平靜,“我在裏頭驗出了對你傷情毫無幫助的藥物成分,除此之外,還加大了杜冷丁的劑量,使服用者血壓下降,出現昏迷症狀,還有可能影響身體機能,嚴重時甚至可以致死。這樣的偏差是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專業的醫師上的,更何況還是特別聘請的私人醫生,所以我懷疑,給你開藥的醫生是故意的。”

聽到自己曾經每天服用的藥物居然讓自己曾經徘徊在生死邊緣線,舒雪丫瞪大了眼睛,隻覺得身子微微發冷,幾乎連血液也要凝滯,愈發語無倫次起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劉昌生……我說的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的朋友也傷了,所以特意從那個私人醫生那裏拿了一份藥單去,是沒有問題的,他那位朋友也痊愈了啊。”

她神色並未有絲毫波動,“那份藥單你有嗎?”

舒雪丫歪著頭想了想,緊接著在包裏翻找起來,不到一會兒,終於如釋重負地拿出來一張薄薄的紙片來,小心翼翼地遞交道她的手上,“哦,在我這。劉昌生按照配方配好藥後就放在我這裏了。”

歐艾塵接了過來,稍微掃了一眼,神色更加嚴肅,“這份藥單是正確有效的,但是跟這個紙包裏的藥不符,少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藥物。”

“怎麼會這樣……”舒雪丫知曉以歐艾塵的身份,根本沒有必要騙她,然而卻依舊有些不可置信,突然又摸上了小腹,神情顯露出幾分驚慌來,連忙傾過身子追問道,“那這藥物對我肚子裏的孩子……會有影響麼?”她好不容易才真的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怎麼能眼睜睜地看到他受傷害卻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