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怎麼敢傷了這個女子！
他答應過胭璃，會把她毫發無傷地帶回去……
“媽媽！不要！”
繡桃剛剛緩過來，便看見衛酩的劍已入了媽媽的脖頸三分，目眥欲裂，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媽媽本已不躲不閃，見到繡桃站起身，艱難地對她搖了搖頭。
“穆管事……你的能耐就隻有這些嗎？”
衛酩嘴角還是帶著笑，但眼中已然可見怒意。
媽媽忽然笑起來。她吐出一口血沫，然後毫不畏懼地抬起頭，對上了衛酩的眼睛。
“妾……妾死無妨……因為……衛公子……會替妾照顧好這個孩子……”
衛酩心中浮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穆管事在說什麼？本公子……”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繡桃的聲音幽幽地在背後響起。
“大人可還記得，咳咳……十二年前的京都之亂，是因何而起？”
見繡桃毫不忌諱地提起皇家秘事，衛酩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女孩……一定便是胭璃要找的人。
十二年前的京都之亂……
衛酩的臉色忽然就變了。
“匕首上……那把匕首上種了什麼！”
那一族人，最擅使蠱。
媽媽笑起來，笑得又咳出幾口血沫。
“衛公子……先前小女手臂受傷之處，咳咳咳……可覺得……疼？”
“琴蠱瑟蠱……琴瑟和鳴……哈哈哈哈……”
衛酩這才注意到，手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有一種隱約的刺痛感，隻不過先前背上的疼痛蓋過了它。
這個位置……衛酩低頭看了看沈玦手上的傷口。
幾乎是同一處……
“穆管事這是什麼意思？”
衛酩心裏已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媽媽並不說話，看著衛酩隻是笑。
“既然你一心求死……”衛酩的長劍往外橫了橫，對準媽媽的脖頸就要劃去。
“不要——”
劍在落到一半的時候止住了。
衛酩笑了笑。
“你既然一心求死，我便偏不讓你如願。”
衛酩將長劍入鞘，右手果斷地拔出插在身後的精鐵匕首，當的一聲扔在地上。然後從腰間摸出來一個哨子一樣的小東西，放在嘴邊吹了一聲。
他轉過身看了看驚魂未定的繡桃，又看了看身後那一群連逃都不知道逃愣在原地的樂女，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若不是他今日為了掩人耳目沒有帶人，他又怎會中了這樣的伎倆？隻是如今鬧成這樣，想必禦林衛多半也知曉了，自然便沒有必要再掩人耳目。這京城這樣多的牛鬼蛇神……
不過半柱香功夫，便有五六個玄衣男子從樂坊西邊的牆上翻了進來。
“見過衛公子。”
衛酩打橫抱起沈玦，示意幾人將媽媽和繡桃帶回去。
“公子，那剩下這些人……”
衛酩微微一笑，嘴裏吐出的話卻殘忍至極。
“殺。”
慘叫聲和刀鋒入肉的聲音都被衛酩拋在身後了。
懷裏的女子意外的輕，但衛酩卻覺得有些沉甸甸的。
他眯了眯眼。
在驗證自己的猜想之前……無論是為了胭璃，還是為了自己，這個女孩都不能有半點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