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麼遙遠的世界,遙遠的時間,風都可以穿梭其間,傳達最真摯的,思念。
年輕的神父離去後,小姐妹們無助地落著淚,隻有前任神父的兒子靜靜地陪著他們。
小姐姐拿起男孩的畫冊,指著其中一幅肖像畫問著:“即墨,他是誰?”
畫上的男人留著絡腮胡,卷發,以及突起的額骨,高高的鼻梁,穿著皮大衣。
“我父親,是個中奧混血兒。”
“啊···對不起。”小姐姐很謹慎地道了歉,翻看著其他的素描。基本是一些教堂的仰視圖,和一些內部圖,以及天空。
“這些素描畫,有最終的成品嗎?”
“什麼意思?成品?”即墨不解地看著她。
“我的意思是···上了色的作品,這樣的顏色,或許還是過於沉悶絕望了呢。”
“沒有,我不希望用迷幻的色彩掩飾我所見的真實。”即墨仰著頭,看著天那邊陰沉沉地挪動著的雲牆:“要下雪了呢。“
“你怎麼知道?不是隻有氣象台才知道的麼?“她瞪大眼睛,順著即墨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片烏雲。
“烏雲遮蓋了天空,但是它是遮蓋不了天空要傳達的信息的。”羽霖霏站在他們的背後,危坐在枯黃的草地上,用她那雙溫情的眼眸望著身旁的孩子。
“你是···?”
“我隻是一個信徒,上帝的信徒。”羽霖霏笑著,摸了摸孩子們的頭,站起身來向躲在一旁灌木叢後麵的婭芸走去。
婭芸害怕地把腦袋露出來,調整著呼吸重新加入了同伴們的行列。
招了招手,羽霖霏就走到離得不遠的半條長椅旁坐下,看著孩子們在那棵已有百年曆史的梧桐樹下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鐺——鐺——···
已經到了中午,到了孤兒院開飯的時間了。
“孩子們,吃飯了哦——”羽霖霏拍了拍手,三個孩子慢慢起身向臨時飯廳走去,羽霖霏又轉身和其他修女一起去叫散落在院裏各處的孩子。
教父則帶著幾個神職人員忙著推飯車,端菜盆。
“大姐姐!”羽霖霏沒走幾步,後麵有個孩子跑了過來:“大姐姐!我的妹妹···”
是剛才的那個孩子。
“你的妹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羽霖霏蹲了下來,孩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咧著嘴巴說:“剛才抬頭看著天,結果就···她就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女孩撲在她的懷裏,哭了起來。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羽霖霏輕輕抱起孩子,拍著她的背:“婭芸啊,你先跟大家去吃飯,我們馬上就回來哦。”
“不好。”婭芸站在原地,不肯挪動一步。
“有一個小朋友她走丟了,我們要去把她找回來,你先回去不要亂跑好嗎?”羽霖霏笑著,蹲了下來,平著視線與婭芸商量著。
“我也要去。”羽霖霏從婭芸眼裏捕捉到一股固執的氣息。
“好,那我們一起去。”羽霖霏很費勁地將兩個孩子抱起,慢慢地走著。
“姐姐。”婭芸把臉貼著羽霖霏的臉。
“誒···恩?”很費力似的,羽霖霏把眼球轉了一下,勉強能看到婭芸的臉,但是依舊保持著笑容。
“我下來走就好了。”
“你跟得上麼?”羽霖霏很擔心的看著這個倔強的孩子。
“姐姐這樣會很累的吧,我完全趕得上沒有問題的哦。”婭芸稍微掙紮了一下。
“好吧。”羽霖霏慢慢蹲下,剛剛把腰彎了下來,婭芸就自己跳了下去。
婭芸在地上點了點腳,揚著頭:“我可是很能跑的哦!”
“好,那就出發了。”羽霖霏側著頭,對著兩個孩子笑著,邁開小步跑了起來。雖然穿著增高靴跑不快,但是也至少做出了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