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昏暗的巷道中, 喘息聲、悶哼聲與肢體碰撞聲交織,巷道外邊,鄭雯雯手裏拿著一塊沒被施工隊清理掉的混凝土石塊,想要去助鄧葉沂一臂之力, 奈何裏麵六人打得難舍難分, 她根本找不著機會。
“你們快住手,我報警了, 警察馬上就來!”鄭雯雯急得大叫, 鄧葉沂以一敵五, 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人理會她, 因為早在動手前她的手機就因推搡摔在地上摔得黑了屏, 報警?誰信?
“鄧葉沂,你不是橫嗎?再橫給老子看啊!”在她的擔憂中,鄧葉沂敗下陣來,並被人一左一右扣著肩膀壓製住, 為首一個臉上紋了半個紋身的青年惡聲惡氣道。
鄧葉沂喘著粗氣, 意識還算清晰,他眼神如刀剮向青年, 咬牙切齒道:“衛疆, 你tm最好祈禱以後別落到老子手裏,否則,老子一定廢了你……”
話音未落,名叫衛疆的青年再次往他臉上搗了一拳。
衛疆一把拎住鄧葉沂的衣領, 表情凶惡:“廢了老子?憑你?別人忌憚你葉家, 我衛家可不,今兒個你撞到我手上,算你倒黴。”說著給另外一個人使個眼色, “把那妞抓過來。”
一聽這話,鄧葉沂神色驟變,掙紮時動靜更大:“你敢動她一根頭發額……”臉頰再次挨了一拳,口中鐵鏽味讓他有短暫的呼吸凝滯,饒是如此,他咬著舌根讓自己保持清醒,並朝著巷子口大喊:“快走——”
“走?”衛疆冷笑,剛想來兩句反派經典台詞,不曾想,他一轉頭,卻發現巷口空空如也,額上青筋立時跳了跳,怒聲質問:“人呢?!”
被安排去抓人的青年一臉無辜:“跑、跑了……”
衛疆吸氣,咬牙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還不去追?”繼而用言語譏諷:“鄧葉沂啊鄧葉沂,枉你出生顯赫,自以為高人一等,沒想到被一個女人拋棄在這裏,嘖嘖,我都有點同情你了。”
鄧葉沂強忍暈血帶來的不適譏笑出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那麼愚蠢,明知道留下是拖累還可能成為人質不跑?”
衛疆黑了臉,語氣陰測測:“鄧葉沂,我勸你最好知情識趣一些,否則……”
“否則什麼?”鄧葉沂冷笑,“衛疆,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則,今天你們這裏有一個算一個,我葉家都不會放過。”說完,他又強撐著朝扭著他左邊的青年看一眼,“我記得你,清遠一中前校籃球隊的隊長。”
彭建文麵色微變。
鄧葉沂又轉向另一側的人,繼續說:“還有你,你和他是一個隊。”
那人手一抖,差點沒抓牢讓鄧葉沂掙脫開。
衛疆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道:“怕什麼?有我在,他動不了你們任何一個人!”
“嗤……”鄧葉沂嗤笑,“衛疆你說這話就不心虛嗎,他們可沒你的家世背景,更何況,如果我沒記錯,衛家上半年的一個項目不太好,資金鏈斷裂,還有求於我們葉……”
話仍是未能說完,不過這一次,鄧葉沂不是再挨揍,而是之前被派出去抓鄭雯雯的青年踉踉蹌蹌跑了回來,口中喊著“衛哥救命”,下一秒,人就被踹飛到了衛疆麵前。
逆著光,衛疆和三個小弟看到兩個身材頎長的人影款步而來,至於又重新回到巷口的鄭雯雯,選擇性無視。
衛疆眉頭剛蹙起,就聽彭建文詫異道:“任飛?”
走在前麵並給去抓鄭雯雯那小混混一腳的自然是任飛,他這會兒額上都是汗,表情相當臭,倒不是嫌打架麻煩,而是老城區這一片到處清理下水道和修路,到處都擋了起來,他和虞越找了許久也沒找著鄭雯雯二人的位置,最後還是意外遇上鄭雯雯,兩人才得以過來。
這會兒聽到不算陌生的聲音任飛微微眯了眯眼,借著路燈和民房的燈光看清了那人的臉,眉毛高高一挑:“彭建文?”他目光隨意一掃,又在與彭建文旁邊看到另一張熟悉的麵孔:“潘立傑……怎麼著,賣我手機號賺的錢不夠花,改給人當小弟做打手了?”
叫潘立傑的青年恰是八叔查出的賣他前手機號給經紀人的人,因為交易數額不大,任飛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所以八叔那邊也沒追究。如今遇上,正好,統一算算賬。
“你們是誰?”衛疆冷聲問,問完眉頭微微蹙起,後麵的虞越他看著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他沒認出虞越,虞越卻已認出他,衛家,蘇市又一豪門,不過和虞家葉家這種世家不同,衛家是暴發戶起家,底蘊不夠深厚,但財力雄厚,因此也無人敢小覷。
“衛少,我是虞家虞越。”虞越往前走了兩步,與任飛並肩而立。
衛疆愣了愣,繼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陰陽怪氣道:“虞越……不就是虞老五家那個抱錯的假少爺?怎麼著,假少爺有何貴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