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是在家裏拍的,你看到這桌了嗎?這張桌子原本是用來賣豬肉的,別這麼看我……你不是看過資料嗎,就算沒看過這幾天應該也在學校聽過‘殺豬的轉學生’,爺爺以前做屠夫,最初隻是給人家殺豬,後來家裏開了豬肉鋪子,爺爺就自己收豬宰殺來賣,別說,生意做的紅紅火火。”
“看這張,這張是在門口拍的,後麵的樓房是我們家,正對馬路開著的是後門,這樣做生意方便。大門在前麵,家裏還有個院子,看,這是我抓拍爺爺伺候他那些寶貝花草的照片,我拍照技術不錯吧?”
一張張照片看過去,加上任飛在旁細致解說,虞越腦海中已經對任爺爺有了非常清晰鮮明的形象。從任飛的一言一語中不難聽出,他和任爺爺的相處極為融洽。
僅聽著任飛的敘述,虞越心中便生出羨慕來。
或許他們生活的家庭並不富裕,一老一少相依為命,但都積極樂觀,令人向往。
虞越心中感慨良多,他忽然可以理解為什麼任飛會暴起踹桌,如果虞銘羞辱的是他最敬重在意的人,他同樣會暴跳如雷,甚至會做出比任飛舉止更誇張的事。
遲疑片刻,他問:“照片……能給我一份嗎?”即使沒和他的親祖父相處過,甚至今天之前都沒見過任爺爺的照片,可他仍然對照片中的老人心生好感。
“你確定?”任飛出乎他意料的問。
虞越側眸,麵帶疑惑,似在問“為什麼不確定”?
任飛輕歎一口氣:“爺爺已經過世,我們老家人信奉過世之人的照片不吉利,所以一般不會存手機裏。”
“那你為什麼還留著?”虞越問。
任飛笑了笑:“還能為什麼?爺爺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他就是在天上,也隻會保佑我,又怎麼舍得讓我遭遇不吉利?”
虞越嘴唇翕動,想說“你現在已經有更多的親人”,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的養父母沒當親人的資格,他們所在意的,隻有與自身息息相關的利益,僅此而已。
最後任飛還是將照片都傳給了虞越,也是到傳照片時他才發現他居然都沒和虞越加好友,即使同在一個班級□□群,但彼此□□和微信都沒加。
……很難說不是某種特殊心理在作祟。
照片剛傳完,徐管家就領著家庭醫生上了樓,像是掐準了時間點。
家庭醫生手法專業,仔細給他檢查之後確定沒傷到骨頭,不過接下來幾天還是需要休息靜養,不能劇烈運動。
送走家庭醫生後,徐管家又貼心地給兩位少爺送上熱牛奶,從頭到尾臉上都還帶著極專業的管家式微笑,但任飛發現他偶爾看自己的眼神中有點點好奇。
徐管家不提樓下發生的事,任飛自己倒是好奇心癢癢,他踹桌子動靜並不小,而且上樓前他就有看到管家身影,管家沒理由不知道茶室發生何事,畢竟虞銘和謝靈蘋不可能自己清理茶室的狼藉。
他對虞銘如此“不敬”,管家居然對他也沒表現出不滿態度,這點就很值得推敲啊!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虞越給他解惑:“徐管家和家裏兩位阿姨都是主宅安排過來,嚴格來說,徐管家真正聽從吩咐的人是主宅那邊叔伯。”
聞言任飛頗感詫異:“那……‘他們’沒意見?”他實在不想用“父親母親”來稱呼那兩位。
“不敢。”虞越看得很透徹。
“唔……”任飛若有所思摸摸下巴,忽而道:“我跟你說了不少爺爺的事,作為交換,你跟我說一些虞家的事?”
虞越望著他似帶狡黠的眼睛,合理懷疑他一開始就在套路自己,但沒證據。
想了想,他道:“你要不先給八叔打通電話,明天一早有課。”
任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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