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孝祁十分自責的說道:“當時我看到福鬆,應該把它帶回來的,都是因為我的大意,當時沒有管它,直接離開了,才讓它受了那麼重的傷,害的皇祖父擔憂,所以我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夏卿喬悄悄鬆了一口氣,同時暗自感歎,修孝祁這家夥演技不錯嘛,這自責的小表情,做的很到位,她幾乎要分辨不出真假了。
這時候怡親王笑著說道:“孝祁都能把千香丸拿出來給福鬆用了,我們都知道他最孝順太上皇了,以我看福鬆定然不是他害的了,皇兄,你看呢?”
皇上麵色不明,並沒有開口,他直視著修孝祁,眼神十分犀利。
夏卿喬輕輕把福鬆放在太上皇的床前,福鬆似乎有所感應,抬頭蹭了蹭她的手,這一幕都被太上皇看在眼裏。
他淡淡的開口說道:“好了,不就是隻貓嘛,哪有那麼金貴,它平時就調皮,也可能是它自己摔下去的,皇上,你就別怪孝祁了。”
太上皇都發話了,皇上隻能應著,不過還是責罰了那幾個照顧福鬆的小太監。
太上皇說累了,擺了擺手,皇上就帶著眾人退下了。
臨走之前有些不悅的對夏卿喬說道:“景王妃,福鬆身上有傷,血腥氣味重,你怎麼能把它放在太上皇身邊,帶出來吧。”
夏卿喬趕緊感應一聲,抱著福鬆就要往外走。
“福鬆膽子小,這次受傷,指不定嚇成什麼樣了,還是放在我這裏吧。”太上皇緩緩說道。
皇上默默的看了一眼夏卿喬,不知為何,她的脊背陡然竄上一股涼意。
眾人離去之後,太上皇屏退了左右,讓夏卿喬上前,問道:“福鬆到底怎麼回事?”
“前腿骨折,顱內出血,內髒有破裂,它是被人弄暈之後,從新月樓上扔下去的。”夏卿喬毫無隱瞞,直接回答道。
太上皇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低聲說道:“竟然這樣狠毒……”
夏卿喬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隻是麵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
“太上皇,您打算怎麼辦?”
自從太上皇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她去救福鬆,她就知道太上皇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事隻有太上皇才能懲罰那凶手!
“這事算了,你好好照顧福鬆。”太上皇靠在床頭的靠背上,聲音聽上去好像十分的疲憊。
夏卿喬不敢置信,十分不解的問道:“算了?太上皇,您既然猜到了內情,為何要姑息那惡毒的凶手?”
太上皇沉默許久,歎了一口氣,一瞬間仿佛更加疲憊:“連我都死過幾次了,更何況這隻貓呢。”
夏卿喬細細回味這句話,內心慢慢浸透涼意。
她震驚不已的看著太上皇,他那麼睿智,看透一切,明明知道身邊這些最親近的人中,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卻一直裝作不知,這得承受多麼大的痛苦。
她突然感覺被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了,地垂下頭,不再言語。
太上皇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卻淡淡的笑了,問道:“你可知道今天你擋了多少人的道?”
夏卿喬輕輕點頭:“知道……”
“以後你的日子恐怕沒有那麼好過咯,有沒有害怕?”
夏卿喬輕輕撫摸著福鬆的小腦袋,淡淡的說道:“有什麼好怕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生有何歡,死亦何苦。”
太上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板著臉說道:“小小年紀,你經曆過什麼,在我這老人家跟前裝深沉。”
夏卿喬不說話,隻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像太上皇這樣坐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享受著無盡的榮華富貴,可是卻活的這麼煎熬,活著有什麼樂趣。
她這副身體的原主,曾經活的那麼淒慘,死了反倒是解脫了,死又有什麼可怕呢。
她出神的功夫,太上皇又睡著了。
夏卿喬悄悄起身,又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下奄奄一息的福鬆,內心更加不是滋味。
她走出了內殿,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幾個小太監架著小桂子往後麵走去,小桂子渾身是血,皇上剛才罰了他三十大板。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起因隻有一個,儲位之爭,福鬆,小桂子不過是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夏卿喬本打算回西側殿休息,沒有想到竟然在門口遇到了蘇瑾柔。
她站在門口的花樹下,微微仰頭,看著樹上的花,誰能想到這般花容月貌之人,居然長著一顆十分惡毒之心。
夏卿喬在蘇瑾柔跟前站定,直接問道:“福鬆是你害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