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參謀部可以製定出各種計劃,然後交與他來做最後的決斷。這些計劃都是依靠一些零星的情報,或者摻雜大量虛假的情報,而且僅憑猜想和揣測製定的。因此他更感覺信心不足,時常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以前韓擒就聽說過,一些人在職位較低時,完全能勝任自己的職位,每人都以大膽和果敢著稱。可是當這些人升到較高的職位時,就會變得平庸甚至優柔寡斷起來。
現在韓擒自己不就是這樣嗎?戰區這麼大,所有事情,最後都需要自己拿主意。其中的滋味隻有自己才知曉。
就在韓擒焦慮不已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當來人將一份軍報交與他時,前期的一切猜想都得以揭曉。突忽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柏寒城堡!就是他們的進攻重點。
就在韓擒召集戰區參謀們來商議對策的時候,張銳正率領所部三營來到風鈴城。風鈴城既是整個突忽戰區指揮部的所在地,也是彪騎軍指揮部的所在。
張銳在七日前得到了飛騎軍總部的命令,遊騎團二營、三營、五營將集結到烏孫州風鈴城。他們做為軍團的先遣部隊出發,去戰區實際偵察地形、地貌。
這個任務的目的,是為了近期替換彪騎軍做準備。張銳所部駐地在平州西部,離烏孫最近,所以提前規定時間三天就到達風鈴城。他要在這個地方等待團長劉武周到達,再執行一項具體的任務。
這次最先出發的飛騎軍遊騎都是沒有參加過高句麗戰役的三個營,而且這三個營也是都是駐紮在平州,並州西部的。
張銳接到出發命令,就率領所部八百人,每日行進二百餘裏,今日中午時分才抵達風鈴城。在城門口張銳見到了前來接待他的彪騎軍中校副中軍官,在他指引下,將部隊駐紮在城外五裏處的一個軍營中。
副中軍官年紀約摸四十左右,名叫呂昂,世襲富陂侯家族出身。他久聞張銳大名,高興地稱讚張銳:“真是不錯,從我們彪騎軍出去的,沒有一個是孬種。看看你,現在已經是帝國的第一勇士了,年紀輕輕已經是營長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張銳也深有感觸:“下官能有今天,全靠彪騎軍的培養,沒有荀連長和夏侯排長嚴格的要求和高強度的磨煉,下官現在可能什麼都不是。”
呂昂很高興張銳這樣說,拍拍張銳的肩膀說:“好好幹吧,荀連長的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看到你有今天。”
張銳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難道荀連長陣亡了?何事出的事?”
呂昂歎息道:“去年年底。他帶著一排騎士前去巡哨,途中中了伏擊,一行三十餘名騎士全部陣亡。可惜了,之前軍團還準備提升他,沒有想到他會出事。”
“我是四連連長荀壽。”
“我連每年都要接受學員前來實習,我希望你實習期間一定要服從上級主管的命令。即使是暫時不能理解,也必須執行。”
“在你實習其間我會安排你做一些訓練的,這些訓練你必須完成,隻有這樣你才能從我這裏得到通過的評語。”
“張銳,今天是你的第一個訓練。去吧,把他們殺了。”
“張銳,如果你想從我這裏得到通過的評語,你就必須殺了他們!”
“張銳。恭喜你過了這關。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騎軍軍官的。”
“夏侯。要是他們中還有活著的人,再對張銳進行最後一次訓練。”
荀壽的身影,他的話語,又一幕幕浮現在張銳眼前。麵目英俊、留著小胡須的荀連長就這樣犧牲了!?張銳一時間愣住了,難以接受,心如刀攪般疼痛。自己深為敬重的指揮官就這樣去了,半年的部下生涯,張銳已經將他看成僅次於夏侯極的良師。
呂昂看見沉默不語的張銳,知道他很傷感,便拍拍他肩膀,想轉身離去。不料張銳又叫住了他,“長官,這裏有不需要的俘虜嗎?”
呂昂轉過身來時,張銳已經按捺住了悲痛的情緒,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呂昂立即想起了關於張銳的傳聞來,他是想殺俘虜出氣?
呂昂看著張銳堅定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象是如果不答應他,他便不會罷休一般。
呂昂歎了口氣說:“給你找十幾個還是不成問題的,你派人跟我去取吧。”如果殺俘能減輕張銳心中的憤怒,呂昂覺得還是值得考慮的事情。一個團隊的指揮官,最怕就是失去理智,這樣會使他的部下陷入危境之中。
不料張銳卻說:“長官,人數太少了,下官至少需要一千以上的俘虜。不知長官有沒有?”
呂昂眉頭皺起,心裏不高興起來。張銳的殘暴,他是聽說過,但如此殘暴之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讓他殺十餘人出氣還不夠?還需要上千人?也太離譜了吧。
張銳殺黃濤之事,呂昂也聽說過。當時自己也拍手叫好,心想張銳是一條漢子。自己敬佩他,所以才以禮相待,沒有擺出上級的姿態。但是現在看張銳居然如此殘暴,內心十分反感。
“張銳,俘虜是用於拍賣的帝國資產,不能隨意斬殺。你也擔任過飛騎軍的軍法官,難道你不知道這些嗎?”呂昂麵帶嚴肅地對張銳說,而且語氣也有一些不客氣了。
“報告長官!我需要這些俘虜,不是為了泄私憤,而是為了鍛煉部下。如果給長官您添了麻煩,下官向您道歉!”張銳看見呂昂的態度轉變,也立即知道了他的心思,忙出言解釋自己索要俘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