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琉璃揮揮手,讓他先離開。
等白雲揚走了後,殷琉璃才坐下來道:"你也覺得這個理由牽強啊!其實我也覺得牽強。可是既然你知道這個理由牽強,就應該知道,我們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原因?"白雲珠蹙眉問。
殷琉璃深吸口氣說:"這件事按照你哥的意思,是不想跟你說的,怕傷害你。不過我覺得,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有知情權。如果連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以後還能做什麼事。做象牙塔裏的小公主自然是好,可是公主也要食人間煙火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嫂子,你怎麼說的我那麼緊張啊!"白雲珠說。
殷琉璃招招手讓她坐下,將她拉到身邊說:"你先別緊張,其實現在也隻是聽到一些傳聞而已。你和付隨錦一見鍾情,這樣的感情多好啊!我問他了,他自己也承認和你一見鍾情。"
白雲珠笑著點頭,臉上飛起兩朵嬌羞地紅暈。
殷琉璃又說:"不過凡事太過順利,總會有些蹊蹺。我和你哥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又派人去查了他,誰知倒是真查出了點什麼。"
"查出什麼了?"
"聽說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和一個……男人關係頗好。"殷琉璃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
白雲珠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道:"和一個男人關係頗好有問題嗎?誰還沒有幾個好朋友。隨錦性格好脾氣好,有關係頗好的朋友不是很正常?就連我哥,以前和安然關係也很好。雖然後來兩個人之間有了一些齷齪,不過都是因為大了,包括我們也有幾個閨蜜啊!"
"傻丫頭,你是沒聽懂我什麼意思吧!"殷琉璃一臉無語道。
隨後又慘不忍睹地想,該不會這丫頭連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吧!
這可就有些麻煩了,難道她還要給她科普?
"我是沒聽太懂,嫂子,你到底什麼意思?"白雲珠一臉不解地問。
殷琉璃深吸口氣,隻好試著跟她解釋。
"雲珠,你讀過不少書,也看過不少電視劇。應該知道,在這個世上有些感情,並不局限於種族性別。比如說,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女人也可以喜歡女人,這個喜歡就和男人喜歡女人是一個道理,你明白嗎?"
白雲珠:"……"
"你們的意思是,隨錦他是同性……。"
白雲珠激動地站起來大嚷。
不過她還沒有嚷嚷完,就被殷琉璃拉住打斷了。
"我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聽到一些傳聞。但是你要知道,這關乎你的幸福。我們不得不謹慎。"
"不可能,"白雲珠一口否認:"他怎麼可能是那種人,我和他一見鍾情,他眼神裏的感情是騙不了我的。我們兩個人今天一起吃飯,看電影,他還牽了我的手,他還說想到要早點跟我結婚就感覺很幸福。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是同性戀。如果是的話,他怎麼可能跟我說這些話。"
"他真的跟你這麼說?"殷琉璃問。
白雲珠漲紅了臉道:"當然,我還騙你做什麼。本來這些話都應該作為我的私藏,藏在心裏的。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誤會他。我也隻能說出來,你不許笑我。"
"傻丫頭,我怎麼會笑你。隻是……沒想到他看著那麼羞澀,還是個奔放的。"殷琉璃若有所思道。
白雲珠說:"他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說這些,我不覺得這是什麼羞澀和奔放。總之,他是絕對不可能是你們說的那種人,你讓我哥不要胡思亂想。我的感情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我喜歡什麼人我心裏一清二楚,就讓他不要亂想了好不好。"
說完,白雲珠生氣走了。
殷琉璃撓了撓頭,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啊!
其實白雲揚跟她說這些的時候,她倒是真沒覺得付隨錦是那種人。
可是剛才白雲珠跟她說了付隨錦對她說的話。她就覺得不正常了。
按照她對付隨錦僅有的兩麵認知,付隨錦不該是這麼奔放的人。
除非,是早有預謀。
殷琉璃有些頭痛,出去後碰到白雲揚。
白雲揚急著說:"談的怎麼樣?我看雲珠生氣走了,我喊她都不理我。"
殷琉璃聳肩道:"她是生氣了,怪我們胡思亂想。"
"你跟她說了?"白雲揚驚訝道。
殷琉璃說:"當然要說了,你還打算瞞著她?你瞞著她阻攔她跟付隨錦見麵,她會更生氣好不好。"
"可是現在也生氣了。"白雲揚說。
他用責怪地眼神看著她,似乎埋怨她不該這麼直白地告訴白雲珠。
殷琉璃看出他心中所想,不免出言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傷害她,想要好好保護她。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即便是小孩子,也有權利知道這個世間的凶惡。慢慢長大總比一下子被迫長大的好,你能護得了她一時,能護得了一世嗎?別說她隻是你妹妹,就算是你女兒你也沒有這個能力。"
"也許你是對的,可是……算了,既然如此就先這樣吧!我讓人繼續調查付隨錦,希望那些隻是別人的惡意誣陷。"白雲揚說。
說完轉身上樓。
殷琉璃深吸口氣,輕歎一聲。
她不覺得她這件事做錯了,可是貌似白雲揚和白雲珠都不太高興。
果然如同祁琛所說,她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嗎?
"月月,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殷琉璃打電話給林月月。
林月月聽完她的話,沉默片刻說:"從我們的成長經曆看,你沒有做錯。不過從他們的成長經曆,尤其是白雲珠的成長經曆,或許,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大嗎?"殷琉璃蹙眉。
林月月道:"對我們而言當然不大,不過就是個男人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問題早發現早解決,這是好事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可是對她就未必了,她可是白雲珠,被她母親好好地嗬護著長大,白雲揚這個哥哥又對她那麼好,人家是真正生在象牙塔裏的小公主,你現在突然告訴她,這個世界不止純白,還有別的顏色,算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殷琉璃蹙眉。
林月月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說的也沒錯。雖然殘忍,可是快捷啊!我想白雲珠和白雲揚會理解的。不會怪你。"
"我倒不是怕他們怪我,算了,不說這件事了。你現在怎麼樣,為什麼好久沒有回江城了?"殷琉璃又問。
林月月苦惱地說:"沒回呢,我還在山裏拍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等我回去了,一定找你吃飯。"
"好,你先忙吧!"殷琉璃道。
林月月又說:"先等一下再掛,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你還記得容藍嗎?"林月月道。
殷琉璃笑著說:"當然記得,我又沒有那麼健忘,怎麼可能這麼快忘了。"
"我聽說……他最近生病了,在醫院,就在江城,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他?我現在在山裏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呢,想去看他暫時也抽不開身。"林月月訕訕地道。
殷琉璃說:"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去看他。不過你跟我說實話,你對他還有感情?"
林月月苦笑說:"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反正我們倆又不可能在一起,最主要的是,他不喜歡我呀!哈哈哈。"
說完林月月大笑起來,不過笑聲裏卻透著悲涼。
殷琉璃歎了口氣,掛斷電話後突然有些莫名地傷感。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事情。還是因為林月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