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突然間心情很好。

她停止狀告李然並不是因為同情李然同樣被蘇潯耍得團團轉, 也不是因為善心發作想撈李然一把, 真實原因很單純, 她樂意看著李然安然無恙地在外晃蕩,以此讓蘇潯提心吊膽。

蘇潯不好過了,秦晚就好過了。秦晚順便還加了一把火, 催促蘇潯和李然借此良機就在這兒把之前的事情私了了。

蘇潯眼角抽了抽, 笑容倒是毫無滯澀感。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她也不願意展示自己不夠大度, 所以應了, 隻是——

“既然是私了, 那讓我和李然單獨聊聊吧, 公開著來可一點也不‘私’。”她用玩笑一般的語氣說。

秦晚沒有意見,隻是很“擔心”她:“單獨處理……你可以嗎?”

蘇潯露出個堅強的笑容:“可以的, 別擔心, 晚晚。”

“……好。”

秦晚沒有打擾兩人單獨聊,率先走出了院子,她一帶頭,一串不相關的人陸續離開了。

鍾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問她:“你和蘇潯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在玩兒什麼無間道呢?”

秦晚麵色冷沉, 不說話, 過了好一陣, 她才幽幽道:“我的朋友裏麵沒有姓蘇的。”

鍾易訝異,最終沒有多嘴深問。

秦晚一行人走後,院子裏就隻剩下李然和蘇潯, 兩人沉默地麵對麵站著,良久,蘇潯一開口就伴隨如釋重負的微笑:“然然,真好。”

李然看著她,不語。

蘇潯道:“秦晚不追究你傳播流言這件事了,真好。”她扭頭看著不遠處的清澈溪流,聲音悠遠道,“我原本就不想追究的,可是我擔心我出言勸止的話會引起秦晚的懷疑,認為我對你哥對你都還留有情誼,所以……”

“現在好了,你救了秦晚,秦晚不追究了。”她一副真心為李然考慮的模樣,頓了頓,問,“……這裏真的有蛇?”

是的,她並不關心李然,隻是在質疑李然的行為。

因為她以為在自己的暗示之下,李然會對懷孕的秦晚動手,可是她在聽到秦晚的呼叫聲後,興衝衝跑來見到的卻是……李然救了秦晚?

呃。

難以理解。

李然聽她問自己,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嗯,有蛇。”

“那你怎麼會想著救秦晚呢?”

李然不假思索道:“那蛇是在我躲著的地方出現的,嚇了我一跳,我也嚇了那蛇一跳,蛇被跑了,秦晚回頭,誤以為我趕走了朝她而去的蛇……”

蘇潯:“……”

這可真是……

她終於接受了現實,笑道:“你對秦晚有恩,也就說更容易近秦晚的身,報複的機會也增多了……”

兩人在院子裏交談了一陣,分開走了。

蘇潯一個人回到涼亭,她回去時眾人已經再次開啟了牌局,熱熱鬧鬧的。秦晚第一個發現她回來,看了眼她的身後,問:“李然呢?”

蘇潯道:“李然是臨時來這裏兼職的,現在回自己崗位上去了。”

秦晚了然,不再多問。俞初叫蘇潯去玩牌,蘇潯去了。

這天晚上的餐桌上,俞初和蘇潯都喝了很多酒,俞初似乎醉了,和蘇潯越發親密,蘇潯也似乎醉了,對他並不拒絕。

晚飯過後,秦晚接到了程昱的電話,掛斷電話後就提出離開。

她沒有一個人,叫了蘇潯一起,然而,俞初抱著蘇潯不放她走:“蘇蘇是要留下來賠我的,是吧?”

蘇潯被他摟在懷裏,醉了似的,並不推拒,笑著點頭:“嗯,陪你!”

見此,秦晚看了蘇潯一眼,沒有多勸,最終隻帶著自己的鍾姓保鏢走了。

她走的時候,蘇潯就在背後看著她,眼中並無醉意。

蘇潯一直盯著秦晚,直到對方背影消失不見。

她垂下眼眸,掩飾眼中的複雜。

此時她乖順地待在俞初的懷裏,但心思已經飛遠。她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最後,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依附於俞初。

她知道俞初就是一條烈馬,並不容易馴服,但她現在處境艱難。李然和秦晚的態度太過奇怪,她擔心有變,她得為自己選一條後路。

俞初就是她選擇的艱難的退路。

另一邊,秦晚走出農家樂大門時在門口看到一人,男人在曖昧的燈光與夜晚的暗色之下沉默不語。夜晚有風,風微微搖晃他身後的樹梢,沙沙風聲之中,他身姿挺拔。

秦晚站定在男人麵前,抬頭問他:“公子等人?”

“嗯,等心上人。”

“可等到了?”

男人不說話,不管身後是不是還站著個鍾姓保鏢,抬起她的下巴,與她擁吻,熱情地,纏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