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就是閑聊。”蘇潯很是苦惱一般,“俞少很愛找人聊天啊。”

秦晚不說話。

一個男人聯係一個女人,不為工作,其心昭然。

秦晚想,蘇潯大概就是想向她炫耀這一點吧。

將手中的餌料扔進水裏,她看著朝她聚集而來的魚群,突然覺得好笑。

蘇潯和很多世俗之人並無區別,她愛慕虛榮,渾身破綻,比起一般人,隻是多了一點點小心機而已,可她秦晚就是被這樣一個女子欺騙了那麼久。

可笑。

秦晚把手中的餌食全部扔進水裏,拍幹淨手,扭頭對蘇潯道:“俞少可不找我聊天。”

這句話大大滿足了蘇潯的虛榮心:“可能是為了避嫌嘛,畢竟你和程導是那樣的關係!”

秦晚讚同地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俞初突然插進話來,叫她們過去玩牌。秦晚沒有興趣,讓蘇潯自己去,蘇潯遲疑了一下,最終去了。

她選擇了在俞初身邊坐下,而俞初也很自然地給她讓位。

就這熟稔度,一點也不像隻是閑聊過幾句的關係。

秦晚用滿含深意的目光看向俞初,後者留意到她的視線,抬頭迎上,露出一個“放心,我沒有叛變”的眼神。

秦晚沉默,錯開了與他的對視。

她起身往亭外走。

鍾易發現她的行動,問她去哪兒。秦晚回了聲“洗手間”。孕婦的生理比較特殊,去洗手間的頻率遠高於常人。

秦晚回答鍾易的時候,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鍾易身上,似乎在向他傳達某種意思,又似乎沒有。

鍾易愣了愣,笑:“早去早回啊。”

秦晚點了下頭,離開了涼亭。

她在服務生的指導下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路過假山流水的院子駐足觀看了一會兒。

沒有人出現。

沒有人近她身。

她以為蘇潯叫她來農家樂不懷好意,為了見識對方的手段,她還特意單獨出來溜達一圈,但沒想到蘇潯並沒有行動起來。

是在意鍾易所以撤銷了行動?還是她多想了?

思索無果,她轉身離準備離開院子。

一轉身,假山後麵走出一個人。

秦晚停住腳步和那人麵對麵站著,許久,秦晚偏了偏頭:“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是你來了。”

李然麵色冷穆,看著她不語。

秦晚說:“我和蘇潯說要和你見麵,她懼怕這一點,所以她會阻止。最好的阻止方法是攛掇你動手,如果是對我肚子裏的孩子做點什麼的話,我肯定二話不說就你把送進監獄老死,這樣一來,我就永遠辦法知道真相了。”說到這,她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她呢?她又是怎麼對你說的呢?”

李然整個人有點憔悴,她扯了扯嘴角,道:“和你說的一樣。”說到這,她嗤笑,“所以你堅定了我相信了你的話不會對你動手?”

秦晚道:“蘇潯並不聰明絕頂,愚笨的我都能在現在看穿她,你為什麼不能?”

李然沉默。

秦晚又道:“況且……”

她沒有繼續說話,在她停下說話的同時,一個男人從李然身後出現,正是她強壯有力的保鏢鍾易。

李然:“……”

鍾易朝兩人舉起手,以示無視他繼續聊。

李然放聲笑:“好吧,是你贏了。”她頓了頓,道,“我的確無法再信任蘇潯。”

準確來說,她現在誰也不信。

秦晚見她醒悟,想了想,問:“可以請你幫個忙?”

“什麼?”

“閉上嘴別說話。”

李然:“……”

秦晚真誠地請求完後清了清嗓子,然後——

“啊——啊——”

她突然大聲呼叫,同時眼神示意鍾易離開。

鍾易得到指示前腳剛走,後腳就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並隨這串腳步聲同時而來的還有驚慌的詢問:

“晚晚?晚晚!出什麼事了?”

蘇潯慌慌張張跑進院子,看到李然和秦晚麵對麵安然無事地站著,猛然頓住。她遲疑著問:“……發生……什麼事了?”

秦晚道:“剛剛院子裏跑進來一條蛇,被路過的李然打跑了。”

蘇潯、李然:“……”

秦晚看了眼李然,又看看蘇潯,麵露難色地欲言又止。見此,蘇潯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正要岔開話題,秦晚卻先她一步開口了:“蘇潯,李然救了我,所以……把李然的狀告撤了改成私了吧,你看呢?”

蘇潯:“……”

這時,俞初帶著他的朋友陸續趕來,正好聽到了秦晚的詢問,蘇潯表情扭曲了一瞬,為了不在眾人麵前展現出自己的小肚雞腸,她被迫回道:“……也好。”

“畢竟救了晚晚呢。”她艱難地說道。

她一心想把李然送進監獄,最好迅速地,果斷地,可……

這都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