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連接在百鬼丸與多寶丸之間的線已經繃緊到再避無可避的階段。
他們之間注定會有的一場交鋒就這麼被提到了眼前。
似乎是命運不可違背的軌道, 亦或是注定需要了解的過往。
瞎子老頭還是出現在了百鬼丸身邊,他坐在還未成年卻滿身詛咒的兩人身邊,與對方一起沉默。
被破壞了二人世界的狗卷棘皺眉盯了瞎子老頭一會兒, 抿著嘴挪了挪屁股,把抱著膝蓋發呆的百鬼丸擋在身後。
瞎子老頭唇角抽了抽, 握著拐杖的手指扣了扣手下的木頭, 笑了一聲 :“放心, 多羅羅那孩子我給藏起來了, 你們不用擔心。”
百鬼丸聞言側了下頭。
又被狗卷棘臭著一張臉給掰了回去。
瞎子老頭‘看著’這一幕,又笑,似乎出現在這兩人身邊隻是為了笑話他們一樣, 嘴裏卻念念叨叨著: “命運已經避無可避了, 二位。”
狗卷棘皺眉, 他煩死了這個神神道道又突然出現的人, 卻又出於沒繼承五條老師的尊老愛幼的良好品德,強忍著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畢竟這瞎子老人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隻是在他們親昵的時候,坐在他們身邊神神秘秘的說一些有的沒的。
讓狗卷棘心頭冒火的話。
——比如命運齒輪開始轉動,你們都是局中人,避無可避,因果循環。
——隻有斬斷與天地聯係,才能回歸正軌
還有一些狗卷棘聽了怒火中燒的言論,比如什麼百鬼丸是上天之子,注定孑然一身,命中帶煞,命運坎坷。
如果不是瞎子老頭中途突然改口,說了命運已偏離軌跡, 狗卷棘都想學習尊敬的五條老師,用咒言讓老頭輩還稱不上爛橘子皺皺巴巴口若懸河讓他血壓一路飆升到180的瞎子老頭,去朝倉軍隊前大喊‘醍醐國出兵朝倉一敗塗地。’
瞎子老頭的話沒人接,他意料之中的瞥了坐在河邊的兩個人一眼,知道兩個人都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哼笑一聲,也不說話了。
百鬼丸隻覺得這一陣子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恍恍惚惚的,短短幾天之內他好不容易見到的親緣眨眼間灰飛煙滅,他直愣愣的‘盯著’腳邊河流,隻在其中看見零星幾隻閃過的白光,是藏身在河流旋渦裏的小魚。
他倏地站起來,把靠在他後背上擦刀的狗卷棘嚇了一跳
狗卷棘抬眼看過去,手裏還拿著一百四十萬,上麵的血跡塵土已經被他細細抹幹淨,刀身反射著雪一樣的凜光。
百鬼丸低頭,灰褐色的眸子與紫色稍一碰撞就挪開,新生的手掌朝著狗卷棘攤開,露出其中淩亂又虛淺的掌紋。
狗卷棘緩慢的眨了眨眼,盯著那淩亂掌紋裏最深刻的那條線看了看,曲起指尖點了上去,輕輕滑動。百鬼丸一哆嗦,酥麻一路從掌心燒到心口,他猛地就想抽回手,卻被狗卷棘反手握住。
他掙脫不開,又不想用力去對待狗卷棘,隻能忍著麻癢蜷了蜷手指,與狗卷棘‘對視’。
狗卷棘板了一天的臉鬆動,終於抿嘴笑了,在百鬼丸的‘注視’下,輕輕將一吻落在百鬼丸掌心,濕熱的呼吸打在格外敏感的皮膚上,百鬼丸的手指蜷的更緊,又被狗卷棘一根根掰開,他不加掩飾的盯著百鬼丸的臉,不願意放過對方任何一點表情的變化,落在掌心的吻蜻蜓點水般劃過,又落在百鬼丸蒼白的指尖
百鬼丸手指痙攣似的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