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嘻嘻湊近,指了指多寶丸眼前的地圖:“你看,朝倉離咱們還有這——麼遠,不如早點收拾了百鬼丸,把他在獻祭給我……魔神殿,這樣的話,還用得著擔心小小的朝倉嗎?”
多寶丸臉色陰沉的看著真人指尖指向的方向,咬緊牙關,怒聲道:“那個罪人——!”
“來人!”
數百名醍醐士兵被召集,朝著朝倉軍隊相反的方向進軍,其中包括了醍醐國新任國主。
收到密報的朝倉軍官滿臉迷茫的看著密報:???
不是,這個醍醐軍隊是不是搞反了??
屬下湊上來小聲嘀咕:“不管是不是搞反了,咱們打咱們的?”
朝倉軍官點點頭,還是看著密報,隻覺得唏噓:“這一任醍醐國主,不會是跑了吧?”
說罷,他自己都笑,朝倉目前正麵對戰還是比不過醍醐的。
這麼想著,他搖了搖頭,對著手下吩咐:“都注意著點,小心醍醐國陷阱!”
另一邊。
狗卷棘並沒有將醍醐景光的死亡放進心裏,這些日子的布局已經被這一次的突然事件擺上了明麵,醍醐景光的死亡,也隻是醍醐國滅亡的一個小小的催化劑罷了。
狗卷棘想,多羅羅那孩子和縫夫人關係不錯,雖然他無法將縫夫人真正的放在百鬼丸母親的位置,也無法對縫夫人釋懷,但他同樣不能代替、也不能越過百鬼丸對縫夫人的進行什麼否定,對方是百鬼丸一直未曾擁有過的血親。
所以,狗卷棘決定在一切開始之前,現將多羅羅與縫夫人送到遠離醍醐國的小村子裏,他們身上還剩下不少錢,足以那兩人過活。
多羅羅與縫夫人兩個人生活,應該也不錯。
狗卷棘這麼想著,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他抱著如同嬰兒般蜷睡著的百鬼丸,按照記憶裏的小路朝著破廟走,突然,他的視線定格。
在幾百米開外,應該是破廟的地方,滾滾黑煙直衝天際,紅色的跳躍著的火焰舔舐著破敗的建築,狗卷棘鼻尖微動,便嗅到了隱藏在煙油之下淡淡的血腥氣。
一個及其不妙的想法瞬間衝進狗卷棘的腦海裏,讓他臉上的血色褪盡!
“棘?”衝鼻的煙油味自然也將百鬼丸嗆醒,他的頭埋在狗卷棘的脖頸處,饜足的蹭了蹭,才慢悠悠抬起頭,狗卷棘全身僵硬,下意識轉身想帶著百鬼丸跑!
卻到底晚了一步。
百鬼丸的身體逐漸僵硬,心眼看到的畫麵要比狗卷棘看到的多,在一片跳動著的火焰之中,靜靜蜷縮著一個與他有著相似紋路的……淡綠色人形。
那是一具已經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屍體。
——縫夫人。
那是縫夫人。
狗卷棘嘴唇動了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哪怕是咒言也好,可喉嚨好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點氣音也發不出。他怔怔的、眼眶通紅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百鬼丸,對方灰褐色的眸子明明隻是兩顆死氣沉沉的木珠,狗卷棘卻從之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母親。”百鬼丸嘴唇翕動,清啞的氣音從他的唇齒間泄漏出來,風一吹,什麼都不剩。
“母親。”百鬼丸又說了一句,這一次,狗卷棘聽清了,聽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