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明慧見得徐習遠又抱著自己去了淨房。
明慧累得眼睛都張不開,好在徐習遠也沒有繼續折騰,清洗了幹淨就抱著明慧回房睡覺。
明慧立即就沉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明慧開始做起了前世死的時候夢境。
漫天的火光,眼睛所及之處都是紅彤彤的火光,身中劇毒又有傷的自己僵直著身體,隻能看著火光慢慢地朝自己的方向蔓延,自己身上的衣裙開始著火,空氣愈來愈稀薄的空氣似是要蜿蜒而上如藤蔓一般長了手腳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脖頸。
燒灼的痛覺,窒息的味道,無法動彈的手腳。
瀕臨死亡的那種絕望。
……
徐習遠忽的睜開眼睛,見著明慧在自己的懷裏伸出雙手揮舞著,掙紮著,臉色蒼白咬著唇痛苦地扭動著,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徐習遠嚇了一跳,暮然清醒了過來忙低聲呼道,“沅沅,沅沅。”
“沅沅,醒醒,你怎麼了?”徐習遠伸手摸了下明慧的額頭,一手的冷汗。
“沅沅,快醒醒。”徐習遠低頭輕柔地撫著明慧僵硬的身體,一邊溫柔地吻著,並輕柔地低喚著著她的名字。
在窒息的火光中,傳來一股溫暖而熟悉的味道縈繞和溫柔的聲音。
徐習遠。
夢中的明慧想叫一聲喉嚨卻是一聲都發布出來。
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一聲聲低柔的低喚,漸漸清晰。
令人窒息的火海慢慢地退去,新鮮的空氣一點點地擠進她的胸口,明慧艱難地睜開眼睛,對上了徐習遠溫柔擔心的目光。
“沅沅,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夢魘了?”見著明慧睜開了眼睛,醒了,徐習遠鬆了一口氣,一隻手依舊在明慧背上輕柔地撫著,很是心疼地吻了下明慧的唇角,“別怕,隻是夢而已。”
見著明慧臉色異常的蒼白,似乎在夢中經曆了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徐習遠很是滿眼的疼惜,撫了撫明慧滿是冷汗的額頭,“不怕,隻是夢。”
明慧似是還沒有晃過神來,心有餘悸地長長地呼了幾口氣,這才扭頭看了眼窗口,外麵還是一團黑,隻有牆角的角燈散發著柔和溫馨的光芒,透過帳幔柔柔地透了進來。
“不怕了,隻是夢。”徐習遠低柔說道。
“嗯。”明慧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把頭靠近了他的胸懷,聽著他有力而沉穩的心跳,緊繃的神經慢慢地放鬆了起來。
真好,有他在身邊把自己從瀕臨死亡的時候喚醒了自己,明慧彎了彎嘴角。
那不是夢,那是她親身經曆過的,她記得漫過皮肉焚燒的痛,記得那手腳無法動彈以及窒息的感覺,還有身中劇毒的絞痛。
隻是,這些都不能說。
自她重生來,人生重新來過了,而那痛,也在夢裏如影相隨,隔三岔五地在夢中糾纏著自己。
“好點了沒?”徐習遠親了下明慧的唇角,問道。
“嗯,好多了。”明慧點頭。
“你的衣服都濕了,得換,不然會著涼的。”徐習遠摸了下明慧身上被汗水透濕的衣服,說道。
“嗯。”明慧點下頭,就準備起身去舀幹爽的褻衣。
“你躺著,我去拿就好。”徐習遠伸手把明慧拉回了床、說罷就翻身下了床,去了一旁的櫃子裏為明慧拿了一套幹爽的衣服,返回床上親手給她換好。然後又倒了茶喂了明慧喝了兩口,這才重新上了床。
“睡吧,現在還早著。”徐習遠伸手把明慧摟在了懷裏,說道。
“嗯。”明慧軟軟地應了一聲。
“做了什麼噩夢呢?出了那麼多的汗,叫都叫不醒你。”徐習遠聲音如緩緩春天流淌的溪水,帶著安撫的溫柔。
“不記得了。”明慧抬頭看著他優美的下巴,笑著說道。
“如果下次若是再做噩夢,你就叫我,就算是會在夢裏,我也會去你夢裏救你的。”徐習遠握著明慧的手,摩挲著她柔若無骨的手指,低柔說道。
“好。”明慧眨了眼眼睛點頭,抬頭親下了他的嘴角,道,“其實剛剛我沒有叫你,你就來救我了。”
如不是他叫醒自己,自己會在那個夢裏把那痛苦重新又經曆一遍。
徐習遠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過了一會才,摟住明慧說道,“睡吧。”
“嗯。”明慧應了一聲,重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
窗外春光燦爛,明媚的陽光泄了進來。
明慧抬了抬手,昨日被折騰了好幾回,明慧這會感覺似是手腳都不是自己的。“郡主,您醒來啦。”坐在窗口做針線活的豆蔻餘光見著明慧醒來了,就笑盈盈地把手裏的帕子放進了針線簍子,道,“郡主,是先沐浴還是先吃飯。”
“先沐浴。”半夜做惡夢出了一身的冷汗,粘得很,明慧環顧了一周,不見徐習遠,隨口問道,“殿下呢?去哪兒了。”
豆蔻一邊伺候著明慧起床,一邊回道:“殿下吃了午飯歇了會,見郡主睡得沉就去了練武場,說等會就回來。”
“嗯。”明慧腳剛著了地,感覺兩條腿如被馬車碾過一般酸疼。
去了淨房,明慧解了衣服泡在溫暖的熱水裏,舒服地吸了一口氣,豆蔻與蘇嬤嬤兩人在一旁伺候著。
見著明慧身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豆蔻倒吸了一口氣,想著明慧一睡到午後,還全身酸痛的樣子,豆蔻眼裏的淚水就漫上了眼眶,一句話脫口而出,“殿下怎麼對郡主您如此粗魯。”
“你這丫頭是仗著郡主的寵愛,無法無天了,殿下也敢編排了起來。”蘇嬤嬤扭頭沉聲說道,“以後再這麼口無遮攔的,不用郡主吩咐,我老婆子就把你攆出去。”
明慧莞爾,說道,“嬤嬤,你幫我按摩按摩。”
“是,郡主。”蘇嬤嬤就忙點頭,伸手為明慧輕柔地按摩了起來。
豆蔻見著明慧臉上嬌媚的神韻,想了想,低頭俏臉一片緋紅,仔細地幫明慧開始洗頭。
沐浴完了,豆蔻用帕子為明慧絞著頭發,冰片已把要穿的裙裾、鞋子、首飾,香囊,環佩等飾物都準備妥當。
隻等著明慧妥當了,就開始妝扮。
齊嬤嬤則是帶了人在外麵擺放飯菜。
明慧剛吃了飯,徐習遠就精神氣爽,神采飛揚地回了院子。
府邸裏沒有長輩也沒有其餘人,整個府就他們兩個主子,所以下午哪都沒有去,徐習遠拖著明慧下棋,也不用人伺候。
兩人坐在臨窗的炕桌上,徐習遠不時傾身偷一口香,摸摸明慧的手。
一盤棋下來徐習遠輸得一敗塗地,臉上的笑容比灑在他身上的春光還要燦爛,拉著明慧手繼續。
陽光如剪碎了一般從大開的窗口傾瀉了進屋,灑了一地,外麵院子裏樹翠花紅,對麵的徐習遠臉上的笑容璀璨如華。
明慧心裏湧了四個字來,歲月靜好!
夜幕降臨,吃了晚飯,徐習遠牽著明慧在院子裏走了兩圈消了食,徐習遠就拖著明慧回屋,上床睡覺。
顧及到第二天要回門,徐習遠隻狠狠折騰了明慧一回。
明慧累得癱軟,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翌日,天亮,明慧就睜開了眼,被已然醒來的徐習遠摟著親了一回,然後才放開了她,喚了豆蔻等人進來伺候梳洗。
吃了早飯,兩人帶著禮品乘馬車緩緩回公主府。
範府早已不在,明慧又自請出族,明慧雖沒有上夏家的族譜,但上到安陽公主,下到灑掃的婆子都把明慧當夏家嫡出的小姐。
自然,回門自然是回公主府。
明慧與徐習遠回門,對公主府來說,自然是大事。
昨日沒得安陽公主吩咐,李氏與姚氏就吩咐人把府裏從裏到外地打掃了一遍。
一早吃了飯,一家人包括已經出嫁早早趕回來的夏柔極她的夫君,還有齊少卿都聚在了安陽公主院子的主廳,眾人坐在廳裏陪著安陽公主說話,一邊等著明慧與徐習遠回來。
“回來了,殿下與郡主回來了。”一個身著粉色比甲的丫頭進了廳稟道。
眾人就忙頓住了話,目光看向外麵。
徐習遠扶著明慧往裏走,兩人不時地地低聲說上一兩句。晌午的陽光打在兩人眉目如畫的臉龐上,在院子裏青翠的樹木與怒放的鮮花陪襯下,給眾人一種兩人從畫裏走出來的感覺。
“外祖母。”進了廳,明慧與徐習遠先給安陽公主行禮。
“好,好。”見著明慧眼角眉梢散發出來的甜蜜與幸福,安陽公主欣慰地看著兩人慈愛地點了點頭。
給安陽公主行了禮,然後是兩位舅舅與舅母。
徐習遠與公主府的人也都熟悉,所以大家也都很快就說開了,寒暄了一會,夏秩與夏瑞就帶了徐習遠與其他男子去了外書房說話,明慧則是留在安陽公主院子裏與安陽公主,李氏,姚氏,夏姝,夏柔閑聊。
安陽公主拉著明慧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見著眉眼之間散發出來的嬌柔嫵媚,已經那藏不住的笑,笑著拍了拍明慧的手拉她坐在了自己的身側。
沒說幾句話,李氏就帶著婆子離開去了廚房看席麵準備得如何了。
安陽公主問起了明慧去皇宮謝恩見長輩的情況,“怎麼樣?皇上有沒有讓其餘妃子,同你見禮?”
妃子雖也是妾,但是那是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