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窘得臉色緋紅,就著茶杯喝了兩口,“好了。”
徐習遠把茶杯放了回去,然後轉身走向明慧,說道,“嗯,時候不早了,我們該歇息了。”
明慧低下頭,心砰砰的直跳,手指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徐習遠伸出手放在明慧腰間裙裾打的結上。
“我,我……我自己來。”明慧伸手壓在徐習遠的手上,低聲說道。
手卻是反手被徐習遠握住了。
幹燥,溫暖。
明慧緊張得不敢動了。
徐習遠看著明慧,臉色暈染著緋色,帶著嬌羞,皎潔如清月之華,潔淨如高山上之雪,又如園子裏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等著人采擷。
徐習遠伸出另一隻手,手指翻飛,一下就解開了腰帶,明慧身上紅色的常服就如花一般飄落在地上。
湘妃色的肚兜下身同色的長褲,肚兜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鴛鴦戲水圖,襯得她肌膚瑩白如雪。
涼意傳來,明慧微微抖了一下,翻身上了床,伸手一下就拉過床上富貴花開的錦被,把自己給裹了個嚴嚴實實,動作甚是利索幾乎是一氣嗬成。
徐習遠眼眸一深,笑了笑,放下芙蓉帳,也跟著上了床。
芙蓉帳隔絕了屋裏的燈與喜燭的光線,帳幔隨著徐習遠的動作輕輕搖擺著,明慧隻覺得眼前盡是一片片如琉璃般絢麗的浮光。
徐習遠躺了下去,伸手把明慧摟了過來。
明慧繃著身體,聽著他胸膛裏有力的心跳聲,緊張似乎在他遊弋在自己腰際手以及他的心跳聲中,一下一下地被安撫下來。
“沅沅,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徐習遠一邊撫著,一邊問道。
“嗯,記得。”明慧含笑點頭。他們第一次相見是在庵堂裏,誰想到當年那個從樹下跳下的翩翩美少年,如今成了自己的夫君。
“那時候我就想啊,這是誰家的姑娘啊,這麼大膽,敢大放厥詞威脅庵堂裏的師太。”徐習遠似乎又是看到當年那個少女,輕笑著看了眼明慧,說道,“不過,我喜歡。”
徐習遠一邊說著,一邊撫著明慧的腰肢,她的腰肢似是盈盈不盈一握,柔軟得似是一下就能折斷似的。
“還說呢,你一個少年郎居然跑到庵堂的後院做什麼?”明慧莞爾,許是她與他是在庵裏相遇的,所以佛祖也就成全了他們。
“後來,在我遇難的時候,生死一線的時候,我真高興遇到了你。”徐習遠溫暖的大手緩緩上移,輕輕揉捏著。
“我知道你是姑娘,可是你那個時候偏偏男扮女裝,我想著在庵裏的事情,我就想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還有那個時候沒,我其實是想跟你一起回京的,但是又怕會那些追殺我的人會對你不利,又怕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會疏遠我,所以隻好跟你分開了。”徐習遠手指轉移到明慧肩部的鎖骨。
肌膚細膩如凝脂,徐習遠有些愛不釋手,呼吸也漸漸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後來……。”
隨著他低醇的聲音,明慧眼前也是閃過他們過去的一幕幕,嘴角彎了起來,他們有那麼多的美好的記憶。
……
說完,徐習遠的手指停在明慧的肩膀上,側頭看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發絲,如雲一般堆落在大紅鴛鴦戲水的枕頭上。
“好在,那麼多的事情,我們都平安渡過了,也好在,我沒有錯過你。”徐習遠輕聲說了一句,伸手摟了明慧,鼻息間縈繞著明慧身上散發出來清香,低頭在明慧的額頭,耳廓上,嘴角親了親,然後在明慧的耳際頓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今天你也累了,睡吧,很晚了。”
說罷,自己先行閉上了眼睛。
明慧眨著眼睛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咽了咽口水。
就這樣?
洞房呢?
要不要直接跟他說,要洞房?
明慧立即否定了心裏的這個想法,徐習遠這麼做,應該是有他的緣由,於是也閉上了眼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忙了一天的明慧慢慢地放鬆了開來,不到片刻窩在他的懷裏睡了過去。
聽著明慧均勻的呼吸聲,徐習遠這才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著懷裏如貓兒一般的明慧,摟緊了些,重新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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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開始亮了一絲光,整個京城還籠罩在黑色中,新房的廊下掛著大紅宮燈足足懸掛了一夜,還沒等天蒙蒙亮的時候,外麵守夜的宮女將宮燈都取下來換了蠟燭芯子。
慢慢地早晨泛著橘色的陽光開始灑滿大地,四月的早晨,空氣有些清冷,在那清冷的空氣沒完全消散的時候,蘇嬤嬤就已然領著豆蔻,冰片兩人還有四個宮女,備好了洗浴的熱水、毛巾,在新房的門外靜靜地侯著。
新房內,喜燭還亮著,芙蓉帳子動了動,明慧其實已經醒來了,趴在徐習遠的懷裏沒有動。
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徐習遠。
睡容俊美,呼吸平靜綿長,身體散發著溫暖的感覺,明慧心裏慢慢地蔓延著一絲甜蜜來。
這就是她這輩子要相依相伴,攜手度過一生的人。
“沅沅,再看,眼睛都要粘上來了。”徐習遠清越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裝睡!”明慧瞧著他清明的眼眸,佯怒說道。
“早。”徐習遠側身,伸手一拉,把她拉入了懷裏,低頭親了一口。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亂了起來。
“殿下,皇妃。”
聽到裏麵的聲響,等在外麵的蘇嬤嬤隔著門輕聲喚了一聲。
徐習遠與明慧交纏了一番,這才放開明慧,扭頭說道,“你們進來吧。”
徐習遠說罷,就起床下了地。
明慧紅著臉,也跟著起身下了床。
蘇嬤嬤麵帶著喜意的笑容推門而入,帶著冰片與豆蔻,幾個宮女就往裏走,然後加熱水、試水溫,豆蔻直接去了櫃子旁,舀明慧與徐習遠今日要穿的衣裳出來。
蘇嬤嬤笑意走到床邊,給兩人鋪床。
見著被丟在角落裏潔白的元帕,蘇嬤嬤臉色暗沉了下去,倒吸了一口氣,隨即又迅速恢複了神情,欲言又止地往明慧與徐習遠兩人望去。
“元帕放在那吧,回頭有用的。”察覺到蘇嬤嬤的目光,徐習遠扭頭看了蘇嬤嬤一眼,說了一句。
蘇嬤嬤愣了下,隨即明白了過來,昨晚兩人沒有要水,也沒有去淨房,想來是殿下體貼郡主昨日太勞累了,所以沒有碰她。於是蘇嬤嬤屈膝應道,“是,殿下。”
說罷把床鋪整理好,把潔白無瑕的元帕放在了床榻的中央。
徐習遠不喜他人近身伺候,也沒有叫青楊進來伺候,明慧就笑著親自先伺候著他洗漱了,然後自己才洗漱。
洗漱好了,明慧拉著徐習遠去了屏風後,給他換上了衣服,扣上了腰帶,自己也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到妝台前,明慧幫他束好了頭發,固好金冠,這才輕聲道,“好了。”
玄色繡金團花的錦袍與鑲金的玉帶,襯得他豐神玉朗,毓秀非凡。
徐習遠笑著起身把明慧按到了椅子上。
明慧朝他笑了笑,這才讓冰片給自己梳妝打扮。
梳妝完畢,徐習遠走到明慧的身後,彎身摟住了明慧,輕聲在明慧的耳畔說道,“我的沅沅,真漂亮。”
明慧與鏡子裏的徐習遠相視一笑。
梳洗完畢,兩人就了飯廳,吃了早飯,這才出門動身去皇宮。
“皇帝表舅……啊,父皇,今日我們的除了要見父皇外,還有哪些人?”馬車上,明慧笑盈盈地問著與自己手指交握的徐習遠。
“嗯,主要是父皇,然後是兩位皇兄,二位皇嫂,至於其他宗室的人以後自然有機會慢慢再認識。”徐習遠想了下,與明慧說道。
“哦,那其他的妃嬪呢?”明慧又問道。
李皇後死了,皇上沒有再立後,徐習遠的母妃沈貴妃已經去了多年了,如今,後宮以靜妃與賢妃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