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重重落在黑白琴鍵上,最後一個音符被高高拋棄直至墜入塵埃,曲終,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有些涼薄起來。
過了良久,晏淮安收回手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絲涼薄的微笑,握著空酒杯的手指不斷收緊。
砰的一聲,酒杯因受力過強而在他手中破碎,玻璃碎片劃破手掌,鮮血流下斑駁的滴落在地板上。
然而他也不管,隻是擦掉濺在琴鍵上的血跡蓋上蓋子,便離開了。
而琴蓋的角落不顯眼處刻著時苒的“苒”字,這是時苒的鋼琴。
夜風吹過,琴室一片寂寥,銀白的月光落在鋼琴上渡上一層白霜,神秘又靜謐。
第二天一大早,時檸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感冒居然好了,或許是因為昨天晏淮安的藥起了作用當然這個是她打死也不想承認的。
在飯桌上時檸驚訝的發現,晏淮安居然受傷了,那雙攪弄風雲的手被包上了紗布,時檸挑眉,有些好奇昨晚他離開之後幹了什麼,居然還有人能傷他。
“眼睛不想要了就挖下來給我,想要就別到處亂瞟。”
晏淮安見她目光一直在他受傷的手上,他放下叉子收起慵懶的姿態冷聲威脅道。
時檸頓覺後脊背一陣發涼,感受到了來自他的殺氣,她乖乖的收回視線,認命的對付起桌上一如既往不合口味的飯菜。
而晏淮安擦了下手便起身離開了餐桌,他麵前的食物幾乎沒怎麼動過,看起來心情是極其不愉悅了。
既然債主都走了,時檸草草應付了兩口也便放下離開。
好死不活就在她打算回房間待著的時候,晏淮安在樓梯口叫住她,示意她跟著過去。
時檸想拒絕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似乎也容不得她拒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極其不情願的推著輪椅跟在他身後三米遠的距離也算是她最後的倔強。
還是那間書房,晏淮安從角落拿出一個藥箱遞給她,接著又把受傷的右手伸了過來。
“幫我換藥。”
完全命令的口氣。
時檸預想過無數種情況,卻怎麼都沒想到叫她來隻是為給他換藥。
她有些錯愕的抬頭看向他,呆呆傻傻的和她以往故作堅強的樣子很有反差。
“鍾晨有事,不然也不會輪到你。”晏淮安不耐煩的解釋道,隻是為了讓她動作快點。
果然叫她就沒什麼好事,昨天被他喂藥今天就要她替他換藥,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麼多巧合。
雖然並不想和他再多發生些什麼接觸,但還是認命的打開醫藥箱,拿出所需要的藥品和紗布準備在一旁。
拉過他受傷的手,那溫熱的觸感讓人莫名感到安心,骨節分明的手指好看的讓時檸可恥的分心了。
斂下心頭那莫名湧起的不該有的想法,時檸恢複以往的鎮定,將上麵的紗布解開,傷口逐漸露出,十分猙獰可怕,皮肉都有些微微翻起。
時檸手上的動作無意識的放輕了起來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