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自稱‘本大爺’,真是個自大的人——這是我對他的第二感覺。

“你的網球技術不錯。隻是照身材看起來,長得肯定不怎麼樣,對吧,樺地?”他巧笑嫣兮地閉眼,對身後那高大,好似機器人的男人說。

“是。”那個“機器人”死板地應了一句,我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放大。

“你別太自大了。”我冷冷地丟過去一句。

“Er?”他居然閉眼一笑,起身甩了外套,一步一步,沉穩地向我走來。

他……要做什麼!?我心驚,呆在原地,腳動彈不得。

瞬間他到了我麵前,狹長的眸尖銳卻溫柔,隻見他輕輕拿下我頭上的帽子,臉上一副慵懶、很隨便的表情。

或許原來他認為我長得奇醜五比。

或許原來他認為我隻有技巧卻無外表。

或許原來他認為可以看一場好戲了,可以目睹我出醜。

但是,現實告訴他,他—想—錯—了—

從他詫異愕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驚訝。

或許在他眼裏,眼前的現實可能是世界第九大奇跡了。

也許初識的情景很不可思議,沒有鮮花美酒點綴襯托,少了繽紛浪漫之意。

但這命運的邂逅,很珍稀的時光,是嗎?景吾。

“……樺地,本大爺沒有在作夢吧?”他眼裏充滿了驚訝。

“是。”身後的大個子回答。

真是奇怪,那個人是不是隻會說那一句話啊,而且不分青紅皂白的。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把帽子還給我?”我略微煩躁地奪過帽子。

他似乎僵在原地,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說:“呃……是個美女,算本大爺想錯了。”

“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加上‘本大爺’?讓人聽著別扭。”我閉眼顰起眉。

“本大爺就喜歡這樣。”他高傲地昂起頭。

人天生的習慣是怎麼都改不了的,看來他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吧。

“那我先告辭了。”我無奈地準備離開。

“等等。”他忽然叫住了我,“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有越前的帽子?”

“你認識越前龍馬?”我有些吃驚地回頭,“那你又是誰?”

“你居然不認識本大爺?”他嘲諷地勾起嘴角,“跡部景吾,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至於越前,是在與青學的比賽中認識的。”

原來越前龍馬是日本學校網球部的隊員啊,但是他怎麼可以取代凱賓參加全美賽呢?

“我叫……”我轉頭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西郎與遠冶,隨便想了個名字,“宮本紫嵐。”

“很普通的名字呀,本大爺沒聽說過。隻是,你的網球技術還真不是蓋的,但,隻僅次於女生。”跡部甩了甩他華麗地不能再華麗的頭發。

這麼驕傲的大少爺,我看即使我說出自己是杉澄漠忘他也未必‘聽說過’。

“我是青學的學生……”我隨便掰了個理由,“我是……越前龍馬的擁護者。”

一定是做噩夢了,天知道我才不會那麼純情,而且對象是越前龍馬。

我承認我一向以自我為中心,從不對其他人流露任何感情,更別提“喜歡”了。

“哦,越前那小子還真是有魅力,居然有這麼漂亮的擁護者。”跡部失望地歎息,但下一秒就把臉湊近我,說:“紫嵐,本大爺一定會讓你變成本大爺的擁護者。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技巧下吧!”

“咳咳……”我咳嗽了幾下。“我還是告辭了。”

我心裏諷刺著,心不在焉地邁著步,突然,覺得自己身體淩在空中,隻往下墜。

風的氣流在臉邊滑過,我覺得身體好輕好輕,仿如一片羽毛。

然後,總覺得有人抱住了我,很溫暖很寬厚的懷抱。而擁抱的動作是如此溫柔,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僅僅幾秒,我心底燃起莫名的感動。

緊接而來的,是劇烈的撞擊,我完好無損,並不覺得有何異樣。可是……

“跡部!!!”跡部痛得閉上了眼。

原來我下樓梯時不經意間踩空了腳,要摔下去時,跡部抱住了我。

由於他是側身朝下的,經過這麼劇烈的撞擊,手臂肯定受傷了!

“快點送他去醫院啊!!!!”我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大聲對樺地喊。

即使跡部是一個初識的人,即使跡部是一個很自大的人。

他是為我受傷的!他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也許,他一輩子都再也沒辦法打網球了!

所以,不必再顧及什麼冷靜了,不必再顧及身份與緋聞了!!

救護車上,我不斷地對跡部說:“跡部,你不能有事啊!!”

可是,跡部仍然緊閉雙眼,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說要我變成你的擁護者嗎?你的網球技術不是很一流嗎?為什麼不醒來啊!”

跡部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露出一抹虛弱得意的笑容。

“紫嵐,你欠本大爺一份債哦……以後,再讓你,慢慢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