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非的老婆估計他是遇到難解之事了,她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問話,誰知他卻一直不予理睬,這還真的驗證了一句老話: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雖然明知自己這樣會惹得老婆生氣,可是借他個膽,他也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訴老婆。一想到自己如果被逼上絕路,那麼身邊的老婆和孩子都將成了別人家的,不由得心如刀割。
天亮後,張去非的精神甚至出現了一些恍惚,他老婆擔心出事,就勸他請假在家裏休息半天。可是他哪敢在家裏休息,心心念念地還在想著那個令他既害怕又期盼的電話。
可是到了下午,宋浩文的電話還是沒有打來。張去非偶爾會想到對方手裏可能真的沒有底牌了,所以也就不敢打電話過來碰壁。可這隻是刹那的想法,很快就會被徹底否定。他懷疑對方一定是在憋什麼大招,這大招一旦使出,必定會石破天驚,令他粉身碎骨。
張去非心理接近崩潰了,他很難再支撐下去,便想到主動去聯係對方。至於打通電話後,跟對方說些什麼,他都沒有想好。他找到彩雲集團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詢問宋浩文在京城的聯係方式,辦公室人員將情況告訴楊悅冰,楊悅冰見對方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本來想不理會,後來想到宋浩文正處在非常時期,還是讓他接到電話為好。於是,她便報了京城浩文公司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讓對方去跟浩文公司聯係。
張去非立即將電話打到浩文公司辦公室,辦公室人員一聽說是找他們的大老板,立即將電話交到王莉手上。王莉問他是誰,找宋董有什麼事,他不便全說實話,就說自己姓張,隻要跟宋浩文說一聲,宋浩文會知道他是誰。
宋浩文在浩文公司董事長辦公室,正在跟孫向前律師團隊商討應對稅費之策。聽到王莉說到有一個姓張的打電話過來找他,他對王莉說,你就說我不在,讓他過一個小時後打我辦公室電話。
雖然沒有直接打通宋浩文電話,讓張去非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一個小時後可以跟對方聯係上,也可以接受。在這一個小時裏,他坐立不安,一會兒看表,一會兒沉思,一會兒擔心,一會兒煩躁……他在辦公室內來回走動,像是沒頭的蒼蠅沒有目標。
終於過了一個小時,此時已經接近下班時間,張去非懷著忐忑的心情將電話打了出去。電話鈴響了足足有半分鍾以上,就在他感覺失望時,電話裏傳來宋浩文輕鬆的聲音:“誰呀?”
張去非就像溺水者終於浮到水麵上一般,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你好,是宋先生嗎?”
宋浩文故意問張去非找他有什麼事。張去非愣了片刻後說,有些話電話裏說不清,能否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宋浩文嬉笑道,好啊,也到了晚飯時間了,你選地方,我來買單。張去非說,單不單的無所謂,你能來就是最好了。我現在聯係一下,你等我電話。張去非說完,馬上聯係了一家比較冷僻的飯店,訂好了包廂,然後再打電話告訴了宋浩文。
宋浩文接電話後,對顧紫薇說:“麻煩你代我招待一下孫向前他們,晚上你和李玉兒就住在賓館,我晚上有應酬,回家可能較晚。”
顧紫薇說:“要不要找個人跟著,這樣安全一點。”
宋浩文搖頭說:“用不著。以我的實力,就是開槍也未必就能打中我。”
顧紫薇嗔道:“你不要托大。會水的容易淹死,這都是過於自信的後果。”
宋浩文嘻嘻笑道:“放心吧,我會非常小心的。”
宋浩文不慌不忙地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他對於今晚的見麵充滿了信心。當他走進指定的包廂後,見到張去非正獨自一人黑著臉坐在包廂裏喝茶,看到他進來,張去非坐著不動,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對麵的沙發,用幹澀的聲音說:“請坐。”
宋浩文微微一笑,並不介意,坐下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地喝了半杯,然後放下茶杯,用手擦了一下嘴唇,笑著問道:“張司長,還有三四天就要開庭了,你現在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在下?”
張去非臉色鐵青,不知是睡眠不好還是其他原因造成的,他盯著宋浩文說:“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吧?”
宋浩文點了點頭,說:“這樣甚好。否則一會兒話不投機,連酒也喝不成了。”
張去非尷尬地笑道:“不會的。我想我們應該會聊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