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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毒心(17)

“命案現場的足跡不可忽視,如果王章炳和梁萍的死確實有聯係,同時又牽連到十三年前的案子,那麼王孝寧那條丟失的腰帶就更加重要了。我們不一定非要找到它——它很可能已經被銷毀了,但必須確認它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落到了凶手手上。”柳至秦側身看花崇,“凶手最冒險的舉動就是偷走腰帶。越是冒險,可能出現的破綻就越大。”

“我繼續去查。”花崇看了看周圍,將嗓音壓得極低:“肖誠心那邊……”

“他在網絡上的痕跡和日常通訊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柳至秦也壓低聲音,“但別的方麵我還沒來得及查。”

花崇想了想,“那……”

“你們在幹嘛?”袁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抄手走了進來,黑眼圈格外明顯,“說什麼悄悄話呢?聲兒那麼小,隔那麼近?說來我也聽聽唄!”

花崇挪開兩步,神情在一瞬的尷尬後,很快恢複如常,“夜裏辛苦了,多吃點兒。”

袁昊一看柳至秦麵前的桌子,樂了,“喲,小柳哥忙了一宿,就喝粥啊?嘖,花隊怎麼當隊長的?也不知道體恤下屬,給小柳哥吃點兒好的。”

柳至秦笑道:“還有一塊蛋糕。”

“蛋糕頂什麼用啊?幾口就沒了,姑娘家吃還差不多,咱們吃啊,一塊蛋糕也就夠填十分之一個胃。而且蛋糕膩,你感覺吃飽了,其實根本沒有,和肉比起來差遠了!”袁昊吧唧吧唧嚼著抄手,那抄手皮厚,裏麵包的是豬肉和蝦丸,個頭極大,油光水滑,“要不這樣,小柳哥,我給你也叫一碗?”

柳至秦還沒說話,袁昊又樂嗬嗬地說:“吃了我們技偵組的抄手,從此就是我們技偵組的人了。”

“誰是你們的人?”花崇站在袁昊和柳至秦之間——他倒不是故意要站那兒,隻是剛好擋在柳至秦前麵,看上去就像護著柳至秦一般,“我發話了嗎?”

袁昊被大個頭抄手給噎著了,捶了半天胸口,“你沒發話,你沒發話,小柳哥還是你們重案組的人!”

閑話到這兒本來就該結束了,花崇正要離開,袁昊卻被噎得福至心靈,補充道:“哎不對啊,當初小柳哥還沒來的時候,陳隊不是說他掛在我們技偵組嗎,怎麼現在就成你們重案組的人了?”

花崇挑眉,“那你得去找陳隊理論。”

“我不理論,我隨遇而安。”袁昊將裝著抄手的碗往桌上一放,跟拍驚堂木似的,“小柳哥不算你們重案組的人,隻是你花隊的人,這總對了吧?嗨,老從我這兒搶人。”

周圍突然安靜,花崇和柳至秦下意識互看了一眼。

袁昊卻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不得了的話,還繼續逼逼叨:“小柳哥是你的,我們搶不過啊搶不過。”

花崇頓時覺得耳背有些熱,柳至秦偏要再點個火,聲音中帶著笑意,“嗯,是花隊的人。”

花崇眼皮突突跳了兩下,“一會兒開會,都別遲到。”

?

將任務交待下去之後,花崇又去了問詢室。

柳至秦說王孝寧的腰帶至關重要,他也這麼認為。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凶手在殺害梁萍之前,與梁萍有過接觸,他很有可能是在征得梁萍的同意,或者說是與梁萍達成某種協議之後,才對梁萍動手。

如果隻是單純想殺害梁萍,他根本不用這麼做。

“征得同意”這一點非常多餘,卻也是他行事的一個特征。

那麼如果殺害王章炳的也是他,他必然與王章炳有過接觸,他“問”過王章炳!

王章炳罹患阿爾茨海默病,癡呆晚期,按理說無法與人交流,但也可能有極少數清醒的時候。

可問題是,王章炳什麼時候清醒不可預知,凶手如何與他接觸?

花崇眼神一凝。

難道是王家有人,“代替”王章炳與凶手交流?

這個人向凶手傳達了王章炳的意願——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凶手要求“他”……

偷出王孝寧的腰帶?

王家人都有動機,但不一定有殺人的勇氣。不過協助殺人,卻比親自殺人“輕鬆”許多。

王諾強,朱昭,王鬆鬆;

王孝寧,張衝戚;

王楚寧,季燦。

協助凶手的人,是這七人中的誰?

?

比起案發當天,王孝寧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她低垂著頭,頭發蓬亂,嘴唇幹裂,整個人顯得陰鬱無生氣。

張衝戚給予她的打擊太大,她的家庭已經徹底破碎了。

花崇看著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梁萍。

她們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將自己整個人生押在家庭、丈夫上。梁萍這一生極慘,活得卑微,死得痛苦,也許從未感受過愛。王孝寧有工作,看上去比她過得好很多,但實際上,丈夫的兩個舉動——不信任、拋棄,就輕而易舉地將她擊垮。

她和梁萍一樣,活在自己編織的牢籠裏。

“腰帶被誰拿走了,我確實不知道。”王孝寧緩慢地抬起頭,一雙眼睛像兩口幹枯的老井,失望、痛苦、難堪的情緒就如老井裏的淤泥與腐木,將她的眸子填滿。她抿了抿單薄的唇,聲音嘶啞:“不過我這幾天認真回憶過,腰帶,腰帶應該是11月17號之後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