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 紅顏(04)(2 / 2)

說完又刻意強調道:“但她每次旅行都跟銀行請過假,錢也是花我們自己家的,絕對不是公款旅遊。”

花崇點頭,又問:“關於可能傷害她的人,您有沒有什麼頭緒?”

徐強盛的目光頓時黯淡下來,右拳狠狠砸在額頭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和她母親把她捧在手心裏養大,她想要什麼,我們都給她,唯獨忘了教她保護好自己。剛上大學時,她一個人去了西藏,徒步到墨脫,後來膽子越來越大,說什麼一路上都有好心人幫她,讓我們別擔心。我後悔啊,如果當年我就好好跟她講理,讓她明白這個社會的惡,說不定現在她就不會被惡人所害。她今年才28歲,我和她母親隻有她這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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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問詢室,花崇點了根煙靠在露台的欄杆上。

他剛脫掉製服,一身煙灰色襯衣加休閑褲,夾著煙的手指上生著薄繭,肩膀放鬆地垂著,襯衣下擺順著腰線收入褲沿,身形修頎,乍看有些懶散。

“這家人挺怪的。”曲值跟花崇要了根煙,卻別在耳後沒抽,“說他們親密吧,女兒丟了三天,當父母的居然不知道。住在同一個城市的話,別家的兒女周末好歹會回父母家打一趟,徐玉嬌呢,一到周末就鬧失蹤。可說他們不親密吧,徐強盛的情緒又不像是裝的。而且銀行客戶經理的薪酬與業績掛鉤,徐玉嬌三天兩頭請假,哪有什麼業績,看著風光,但收入不高,平時的開銷都由徐強盛夫婦供著。”

花崇沒接他的茬,“徐玉嬌喜歡旅遊,你說她是偏重人文曆史,還是偏重自然風光?”

曲值一愣,“這和案子有聯係嗎?”

“我猜是人文曆史。”花崇碾了碾煙頭,“走,通知痕檢科,去她家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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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嬌位於悅舞小區的住處是一套小洋房,上下兩層,外麵還有一個不大的花園。痕檢師將小洋房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家裏非常幹淨,連一個陌生腳印都沒有。花崇沒進屋,和曲值去找物管調監控錄像。

小區的監控號稱全覆蓋,7個攝像頭顯示徐玉嬌在13號早晨7點52分離開小區,之後再未回來,小洋房也沒有其他人進出過。

視頻上的徐玉嬌穿的正是遇害時的衣服,肩上挎了一個coach包,而這個包並未出現在遺體附近。

凶手拿走了包、現金、手機等物,卻將銀行卡與徐玉嬌的身份證留在現場。

這也正是分局一早就能確定徐玉嬌身份的原因。

亦是花崇與徐戡討論過的疑點。

“劫財劫色。”曲值說,“這凶手的反偵查意識還挺強,到現在也沒把包拿去二手奢侈品店銷贓。”

花崇回到小洋房入口,戴上鞋套與乳膠手套,目光在整潔的客廳逡巡,“凶手拿了包,卻沒有立即銷贓,的確是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意識,知道這種奢侈品一旦銷贓,就會被我們鎖定。”花崇來回踱步,“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留下徐玉嬌的身份證?”

“便於我們查找屍源?”曲值問:“在目前的技術下,查找屍源並不困難,但比對DNA需要時間。一般凶手拖延時間都來不及,他為什麼要幫我們?”

“這個案子查到現在,看似沒有線索,其實線索非常多。”花崇皺著眉,“但這些線索像一團亂麻,並且互相矛盾,很多地方與常理相悖,難以理清。比如你剛才說,他既有反偵查意識,又把被害人的身份證留在現場。這說明他根本不怕我們從被害人身邊入手。”

曲值跟上花崇的思路,“凶手與徐玉嬌並不認識?不管我們怎麼查徐玉嬌,都查不到他身上去?”

“但這也說不通。”花崇道:“如果徐玉嬌及其親友都不認識凶手,那就隻剩下兩種情況。一,徐玉嬌出現在道橋路時,剛好凶手也在。徐玉嬌一身名牌,麵容姣好,凶手臨時起了歹心也說不定。但凶手隨身帶著家用榔頭、刀具、避孕套又與‘激情殺人’不符。另外,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凶手為什麼要虐丨屍?二,凶手認識徐玉嬌,而徐玉嬌並不認識他,簡而言之,他是個跟蹤狂。但如果凶手經常跟蹤徐玉嬌,那必然在徐玉嬌上下班的路上、家和公司附近留下蹤跡。道橋路的監控不頂用,但新洛銀行周邊的探頭都是高清的。技偵正在排查,目前沒有發現有跟蹤嫌疑的人。”

“那怪了。”曲值歎氣,“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

“這案子難破。”

花崇笑了笑,“好破還需要我們重案組?”

曲值蹲在沙發邊,手指在茶幾沿上一抹,“徐玉嬌這姑娘還挺愛幹淨。小區物管說她從來不請鍾點工,掃除都是自己做,家裏沒來過客人,難怪痕檢師說沒有外人的腳印。這倒挺稀奇的,你說她一白富美,怎麼就不請個傭人呢……哎花隊,你上樓去幹嘛?”

“去證實一個猜測。”花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