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悠與她對視一眼,詫異的很,原來月宛是想直接去揍他?不過……
席悠點了點頭。
收點利息不為過。
……
因果廟香火鼎盛,又位於城外不遠的因果山上,故而每天前去上香的人絡繹不絕,無論是百姓或者富貴人家的家眷都愛來這裏。
每天人來人往,山腳下也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買賣貨物的集市,三教九流的人雖少但也有。
兩人到地方後,柳月菀用錢找來了幾個人混混模樣的人,蒙著麵紗吩咐了一番,看樣子十分熟練,等那幾個人拿錢離開後席悠才敢上前,
“月宛,那些人……”
柳月菀幫她整理了一下麵紗,低聲解釋道:“拿錢辦事,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席悠仿佛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好友,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自己都是循規蹈矩,除了喜歡上刁玉樹這件事,其他從不做任何出格的事,而她印象裏的月宛,也是如同普通姑娘一樣,雖直爽但知禮,從不曾想月宛竟然還有這麼……這麼讓她想不到的一麵。
若是前世,自己定然勸她遠離那些人,但現在,她卻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席悠十分清楚刁玉樹借住的廟內廂房在哪兒,熟門熟路的避開其他人,從後門溜了過去,兩人找了個角落藏著,能聽見廂房裏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來人唔……”
聽見刁玉樹驚慌想要喊人,卻被捂住了嘴,接著傳來拳打腳踢,拳拳到肉的聲音,間或還有一兩聲壓不住的痛呼悶哼聲。
席悠握緊雙拳,聽著聲音快意的很,但這遠遠不夠,她前世所受之苦,她會讓他一點一點親自品嚐!
“我吩咐他們不讓出聲,還套了麻袋,以防引來人,阿悠,等他們打完你要不要親自去補幾下?”
席悠看向她,眼睛大亮,隔著牆壁難掩意動,柳月菀見了忙拉住她的手,從地上撿起小石子扔了進去,裏麵的聲音一頓,不一會兒,腳步聲遠去。
裏麵的人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熟練的很,顯然已經是慣犯。不過也對,她從不曾接觸過這種三教九流之類的,無論前世今生,甚至街頭巷尾略微偏僻的地方也未去過,自然不知曉這類人的生存之道。
她一直都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可惜,前世被豬油蒙了眼。
柳月菀這拉著她悄悄過去,隻見房間裏果真有一個大麻袋,套著人,袋子口係著繩子,裏麵的人一邊痛呼一邊掙紮著。
許是聽見了兩人的腳步聲,掙紮的更厲害了。
席悠走上前去,紅了眼,狠狠地踹在了上麵,一下又一下,發了瘋一般,沉默的發泄。若是她此時手裏拿著一把刀或者其他利器,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殺了他。
前世華尋南動輒對她打罵,甚至後來當著他的麵都敢,可他從來不曾說過一句話,一直冷眼旁觀,直到她死……
柳月菀也上去踹了幾下,後來見席悠紅了眼,一直不停,而袋子裏的人又沒了聲音,怕把人弄死了,這才攔下了她。
不敢發出聲音,柳月菀拖著她出來,七拐八繞的遠離廂房,這才鬆開她。
“阿悠……你好點沒?”
席悠閉上了眼,沒了力氣,片刻後,低聲道:“我們走吧。”
……
泰東郡是整個北朝最為繁華之地,與之京城相比毫不遜色,京城裏多的是達官顯貴,而這裏則更多的屬於富貴人家,泰東郡未曾有貧苦人家,即便是最底層的百姓,家中吃穿也不愁。
席悠跟柳月菀告別後,讓馬夫先回去了,她則帶著阿軟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耳邊聽著阿軟逛街的興然,眼睛飄過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想著剛才在因果廟做出的事,思緒雜亂。
雖然今世刁玉樹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但他絕不無辜,僅僅因為這不足以讓她放過,若剛開始沒起心思,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
哪怕當年,他不與阿爹簽訂契書,或者他娶華尋南之前告知她一聲,再或者,她進京時緊閉府門不讓她進半步……還有,將她由妻變妾,卻又任人折辱,為了金銀殺了她爹,他分明知道一切,卻從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