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許卉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個高檔餐廳。
由於封閉教學，學院管理很嚴，除特殊情況，拿假條說事兒以外，學生是不準隨意出入校園的。許卉不知道是念了什麼魔咒，買通了值周的幹部，拽著我溜了出來。話說之前，我和沈振彥閑聊，說起許卉，我還以為她是那種萬事從軍令的乖乖寶兒，學習好，守紀律，什麼都是榜樣。現在才知道，原來城裏的乖寶兒也那麼有個性。
才來飛羽沒兩天，可就這麼兩天，除了上課在不同的桌子上聽課，晚上睡覺在不同的床上做夢，我無時無刻不和許卉黏著，就差用同一雙筷子你喂我一口我再喂你一口了。雖然我們黏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聊周藝羽的事兒，我能看出來許卉和周藝羽以前是非常要好的，那些親密都寫在她的臉上了。我旁邊桌子的同學告訴我，許卉除了和周藝羽，就沒和誰這麼好過了。聽他們這麼說，我會覺得有些不甘心，但又很自豪。沒和她分在一個宿舍裏，雖是同一個樓，但還隔了二層樓，於是我左鄰右舍的室友們就總能看到她在宿舍樓裏飛上來飛下去，像個小麻雀一樣。有時候，我覺得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夏水的影子，我想，自己在城裏也找到了知己，找到了姐妹。
整個餐廳很大，盡頭的玻璃又在視覺上把餐廳擴大了一倍。餐廳裏打著冷氣，燈光明暗適中，因為不是吃飯的點兒，隻有幾對情侶坐在有秋千椅的座位上用餐。許卉找了個靠窗戶的座位拉我坐下，座位很軟，是長沙發式的。我有些興奮地在座位上彈了兩下，但隨即被許卉按住。她拿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翻到冷飲那一頁。
“看看你想喝什麼？”許卉把菜單推到我麵前。
“……”菜單上畫得花花綠綠，晶瑩剔透的，看得我眼花繚亂。但當看到價錢，我還是往後縮了。
許卉好像看出了我的顧忌。
“我親愛的小麥小姐，你可以隨便點，我請客！”許卉衝我笑著說，說完她又拍了我後背一掌，“隨便點吧！客氣啥啊！”
我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點了一個高杯冰欺淩。許卉給自己點了冰咖啡，隨後以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坐到我對麵去了。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家店！之前和沈振彥一起來，但他不愛吃甜點，還嫌貴！”
我傻傻地笑著看她比比劃劃。
“告訴你啊，其實飛羽管得一點兒也不嚴，老師也不抓學習。但你得抓著技巧！”
“啥技巧？”
“嗬嗬，你猜猜。”
“猜不出來。”
“啥啊！還沒猜就猜不出來！”
我捂著臉，想了半天。許卉看著我的樣子又笑起來。
“真笨！當然是給錢啊！”
“什麼？”
“對啊，能來飛羽的都是有錢人，這你應該知道吧。真正考進來的也就百分之一……恩，沈振彥就是考進來的，結果現在成績還沒我好……反正大家都是勢利眼就是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你給了那個同學錢了？”
“啊？你說值周生啊？那當然了！其實這個學校人人都那麼幹，我也想當值周生，但我父母沒那麼大官兒，官大一級壓死人，懂不？”
我其實是聽不懂她說的大部分話，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說白了就是腐敗！腐敗你懂不？”
我搖搖頭。
許卉歎了口氣，轉而又笑了。
“不懂最好，你就這樣最好！”
正好，服務生把我們的冷飲端了上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嚐著如此美味的東西，我一瞬間就忘了許卉剛剛說的那些烏七八糟難以理解的話。
“我父母都是打工的。”
“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