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欲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可現在他要下去迎接各地派來慶祝祭祀的權重們,麵對無數前來悼念的西域人。他的臉上除了笑容不能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斯欲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隻一會轉身走過來的功夫他已經控製好表情,一臉的淡定從容,“樓叔,我們下樓吧!”
樓叔側了身子,俯首,示意斯欲先行,低眉之間神色皆是嚴肅。
“家主,若是有人問起來安少爺怎麼辦?”他低聲地問了一句,可已經走下幾階台階的斯欲並沒有回答他說的話。
斯欲走下來的時候,樓下偷看的幾個人都散了開去,他們敢偷看可真沒有那個膽子堵在樓梯口不讓漁家家主下樓。
斯欲走下來,身後雖然隻跟了樓叔一個人,一路走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擋在他走的路上。
並不是他們害怕儒雅男人身後這個身高兩米,走下樓梯都需要低頭的魁梧大漢。而是他們真的害怕這個走在前麵,一臉淡定之色,看似閑庭信步的男人。
他們也不是單獨害怕這個男人,他們也害怕這個男人所代表的一方勢力——漁家。
“漁家家主多年不見,竟然還似方麵那樣風度翩翩。”剛走上祭神壇不久,一個麵色紅勁扛著一板大彎金刀的矮胖男人在人群間說了話。
斯欲淡漠地瞟了一眼認出來這個人是個老相識了。認識的人他給足麵子,回話間已經行了禮,一副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突然的發言而不高興的樣子,“北邊的寬家真是給我漁家的麵子,想來這一路過來很是辛苦呢?”
誰都聽出來剛才這個人說話語氣裏都帶著挑釁,可偏偏斯欲的回答不輕不重讓人摸不清頭腦。可沒有什麼人真的敢插嘴,能在人群中說話攔住漁家家主的人何止是有些地位?之前都是有著一方不容小窺的勢力。
斯欲一句寬家,四下的人便都猜到了這說話的人應該就是西域和北澤邊境上,生活在西域最北端的寬家。
斯欲回了這句話也沒做什麼停留,這走過去祭神壇的路上有好多家需要他留著精力對付,這寬家隻能算得上是個中下端的勢力,靠著打劫借著西域這條路進到北澤的商人為生。地位還沒高到足以讓他擔心的地步。今天這個敢說話的人倒是長得臉生寫,應該是剛剛繼承家族的毛頭小子不足為懼。
他繼續往前走,雖然邊上還有些家世跟剛才那個寬家相似的可到底還是懂規矩的人多。他越往裏麵走,排在裏麵等著他的家族勢力便越大。
這些家族裏麵既有多年來的宿敵也有來往好多年都和氣生財的貴人。這時候他竟然突然有些慶幸那不聽話的小孩子今天沒有來到這裏。
漁家這幾百年來一直在西域各地處於有著不俗的影響地位,期間與無數家族合作,與無數家族結仇。斯安還太小了,他不想讓那個孩子知道這些勾心鬥角的鬥爭中來。
他盡力想保護他,卻也知道他能給他的保護也不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