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大,這澎湖地少人多,又常有台風,實在不適合耕作。小弟向鄭老大討個情,能允準家人遷台。”
鄭芝龍卻不料何斌在此時要求遷台,一時間卻拿不定主意,眼角餘光覷向身邊的楊帆,那楊帆卻不願公然得罪何斌,輕咳兩聲,卻不說話。
鄭芝虎卻不耐煩,說道:“何斌,此時你要去台灣,可不是給我老大添亂!”
“芝虎,這卻如何是添亂?我隻是要把家人送往台灣墾荒,過幾天安穩日子。大家夥都知道,朝廷吏治敗壞,家人留在內地,實在是不勝其煩。再說,鄭老大在台灣的基業雖撤,也不能把當年帶去的人全數撤走,總需要留人看守。我去台灣,也是大家兩便。”
張偉此時也站起身,笑道:“何兄之苦衷,我想大家也都明白。兩全其美的事,我想鄭老大也不會阻攔。”
環顧四周,見眾人都點頭稱是,又對鄭芝龍笑道:“大哥,小弟也對土地田產頗有興趣,聽說台灣雖然是蠻荒之處,無主的好田到也不少,也想招些貧苦無地之人去屯墾,不知老大之意如何?”
鄭芝龍很是意外,這張偉海上生意越做越紅火,手下也嘯聚了上百的悍勇之徒,不知何故也要去台灣那不毛之地。
思忖一番,鄭芝龍顯是覺得張偉卻台灣是少了身邊一患,此人善於交際,手腕人緣極佳,留在身邊不除是禍患,除了又恐失人心,現下他自請去台,未嚐不是避禍之舉,到是可以成全。
因笑道:“我這邊放手,你們到急趕著要去,莫不成那邊發現了金山不成?也罷,兩位兄弟的麵子,我鄭一不能不給。兩位前去,那邊還有些粗陋住處,可以暫且安身,至於其它,就得兩位自個兒想辦法啦。”
張偉何斌一齊喜道:“那是自然,總不能讓鄭老大為我們操心。”
鄭芝龍又對施琅笑道:“倔驢,知道你與張兄弟交好,又一直想著去台灣吃沙子,也罷,這次放你與他兩人一同去,看你過得幾年,來不來尋我叫苦!”
施琅一時間大喜,他與張偉何斌不同,自來人緣極差,因而張偉千叮嚀萬囑咐,令他千萬不可開口,待風聲稍弱,再去向鄭芝龍求告,誰料鄭芝龍此次到是大方的緊,不待他開口便允了此事,施琅喜不自勝,當即向鄭芝龍做了一揖,連身稱謝。
鄭芝龍見眾人再無話說,便吩咐張偉何斌二人立時動身,協助已去台灣的鄭彩主持撤台諸事。
張偉等三人待其餘人等各自離開,便去尋鄭芝龍辭行。鄭芝龍已換了長衣,隻穿一身對襟短褂在偏廳中歇息,看三人進來便笑道:“施琅且不去說他,被家中娘子亂了方寸,張兄弟與何兄弟卻如何受了他的蠱惑,想去台灣受那份罪。那裏的情形卻與澎湖不同,連一處好房子也尋不到,若不是顏老大在那邊經營了幾年,隻怕除了荒草別無長物,現下又有荷蘭紅毛在台灣鬧騰,兩位現在一定要去,我也阻攔不得,隻怕將來會後悔不迭。”
張偉笑道:“鄭老大當真是有心,其實我們到也不是要把台灣當成紮根的地方,隻是在澎湖擠的氣悶,這施琅又一直嚷著說那邊如何的好,小弟到是無所謂,隻是做著看罷,小弟的海船一樣的營運,那邊不行,還是回澎湖便是了。”
鄭芝龍不再多話,淡淡吩咐了三人幾句,便端茶送客。
張偉輕步踏出鄭府,在胸中長吐一口悶氣,輕聲低語道:“這下,總算是海闊憑漁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