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她家肯定能過一個暖冬。
呼嚕……呼嚕呼嚕……
阿爺這呼嚕聲似又有了新“調子”,柳奕迷迷糊糊地想著。
嗚嗚的風聲從門縫裏吹進來,她卻不再覺得冷了。
柳奕眯著眼,怎麼也睜不開。
這感覺,特別像她家剛剛穿來的那一天。
“……風太大。”一個年輕的男人對她說。
風,當然大。
都把她吹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什麼也看不清,完全看不見。
“我……”年輕的男子又在什麼地方跟她說,“你走罷!”
“你說什麼?”她隻能聽清楚嗥叫的狂風呼嘯,他的話,幾乎全都被大風掩沒。
她被一個寬厚的懷抱沉沉地緊箍了一下。
溫暖又厚重。
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是怎麼回事?
柳奕用力,想抬頭看一眼,在她頭頂的那張臉。
可是,一隻寬大的手掌,又按著她的腦袋,狠狠地勒了她一下。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鋼鐵般的擁抱嗎?
柳奕還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相信這絕對不是自己過分緊張的緣故。
她都不知道這人是誰呢。
“你走罷!”那個聲音又在風聲中呼嘯了一遍。
柳奕的心裏居然對這份溫暖厚重,生出了一些不舍。
畫麵一轉,她已從又冷又熱的大風,和男子寬厚的懷抱間掙脫出來。
柳奕被太陽曬得脊背發熱。
她眯著眼,看見一條亮晶晶的“絲線”從漫漫黃沙中延伸向逶迤的廣闊沙海間。
這一朝,“她”又赤了腳,行走在廣袤無垠的沙漠。
每走一步,她的足下皆是一片滾燙灼燒。
她的心胸充滿悲憤哀傷。
柳奕不曉得“自己”又要往哪裏去。
她循著那條發光的絲線,走向了一座金色的城關。
這裏,是沙漠的深處,嗚嗚的風聲,聽起來蒼涼又肅殺,與她在其他任何別處聽到的都不一樣。
一麵獵獵的黑色旗幟,在城關的牆垛上隨風飄揚。
長風過處,赤黃的沙礫也透出了血紅的顏色。
“阿——!”城牆上有人在叫她。
風沙迷住了她的眼。
呼嚕呼嚕——
呼嚕嚕——
柳奕被莫名哀傷的情感堵住了喉嚨。
她聞到了濃烈嗆人的……血腥味?
耳邊呼嚕呼嚕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這是……鼾聲?
是阿爺的鼾聲。
柳奕驟然想起。
她的心口沉悶得很,想喘息都透不過氣來。
柳奕抬起胳膊,捂住胸口。
嗯?
這毛霍霍的觸感……
呼嚕嚕——
呼嚕嚕嚕嚕——
不太像是她的新棉被啊!
比那麻布軟和多了,細密的毛皮,還帶著濕漉漉熱烘烘的溫度?
呼嚕——呼嚕——呼嚕——
柳奕伸手按了又按。
“二苗?”
她說怎地覺著喘不過氣來啊喂。
這隻狸貓為啥沒在空間裏?
它就這麼舒舒坦坦盤在她的胸口上。
還壓著她的新棉被。
她能喘得過氣就怪了啊!
“我叫你打呼嚕!”隨手一把將二苗扔進了空間,柳奕翻了個身。
果然,一瞬間,呼吸立馬就變得順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