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還能直接上鍋,麵皮又得多些程序才能達到恁順滑彈韌的口感——搓洗出麵筋而單純留下澱粉這思路,怕是還得要多經曆些歲月才會有聰明的小可愛琢磨出來。
等等!
之前怎地天熱也沒想著做點涼麵來吃呢,再冷下去,想吃可都不應景咯。
炒不成牛河,“媽!我要吃素炒河粉!”
等等,她家新煉了豬油,好像也不用那麼素,“加油渣!”
“一驚一乍的,”芳娘笑看了女兒一眼,“饞蟲醒了?”
“恁不是,一下子想起來,秋天都要過完了,我還沒吃上涼麵嗎?”
那也得有東西,芳娘想說,天正熱的時候幹活亦忙,種的好些菜還都吃不上……哪裏想得到這來。
且幹麵條做涼麵也不如新鮮麵條做的好吃,嗯,和麵時還得加些堿水。
其實,母女倆說的和想的完全不是一樣東西。
因為她們原來習慣說的涼麵和涼麵也不一樣,一種是涼的堿水麵,一種是涼皮。
若柳奕知道阿娘想差了,又會感慨,“隻能說,國土廣泛、物產豐富、文化多樣、博大精深……”
這頭,柳奕又去扒拉裝菜的大籃筐,“昨天不是還摘了紫蘇葉?涼拌一個來吃吧!”
“那是要準備染布的——”芳娘搖頭,“已洗過晾上了。”
“就吃一頓,用不了多少,不夠再去摘點。”說話間,柳奕已去院子裏將幹淨的蘇葉摟了一大捧回來。
“要不回頭咱家也種些,”柳奕笑道,“反正用處多著呢,種上一畦,甚時候用都可以現摘。”
這是饞蟲上腦了吧,芳娘懶得與她說嘴,“恁地,你自去準備材料。”
這現做現吃,也要弄半天呢,怎麼不得功夫。
昨日,她們從山上采回的草藥中有三種可作染料:山蕷、山梔子與紫蘇——劃掉。
皆是要給布料染色的,一種染紅、一種染黃、一種染紫……
芳娘問女兒,想用甚樣顏色做麵料。
結果柳奕也說不清楚——道甚麼,自己的選擇困難症犯了。
現吃了紫蘇,她這幾日可不得功夫再去摘得,恁就用山蕷染成紅色罷了?
紅衣白裏紫鑲邊,下染個黃裙……也挺好看。
芳娘端著剛做成的薯芋粉皮去院中晾曬,完全忽略了女兒的意見,誰叫她自己嘴饞來著。
其實柳奕原本想的是紅衣配紫裙,最多在裏頭搭條黃色的褲子;但又覺著恐怕紫色做衣裳更耐髒一點——她確實挺糾結。
殊不知,現下裏隻能穿她日常鄙夷的“西紅柿炒雞蛋”了。
“那我再用糖拌個西紅柿吧?”柳奕在屋裏吆喝。
“嗯,拌個西紅柿,挺好。”擔了糞桶回家的柳全正一腳跨進院門,轉問芳娘道,“今日有甚好吃則?”
“後院結的絲瓜,再不摘就老了,煮得個絲瓜湯,恁姑娘要吃炒粉。”芳娘一邊幹活一邊回他。
“恁地,今日當要早些兒開飯。”柳爹表示,不隻炒粉許久沒吃,炒麵也許久沒吃了;不僅想吃手擀麵條,又且想吃餃子了……
“是是是,個幾日的飯食都由你們安排便了。”柳氏正懶得費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