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錚在南城生活。很少見雪,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雪,他拍了張照片,順手點開溫喬的微信。
愣了片刻,編輯了一行字發動。
陸:我想你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碩大的紅色感歎號,和一行並沒有添加對方沒好友的提醒。
他苦笑了一下,看,溫喬走就走,還被他拉黑了。
這是真不要他了嗎?
放下手機,瞥見薑湯。他端起來一口氣喝下,放下碗,無力的倒在床上。
腦袋有點沉,想打噴嚏。
半夜陸雲錚驚醒,發現自己沒洗澡也沒脫衣,就這麼睡了幾個小時,腿有些酸疼。
他撐著床坐起來,緩了會兒洗了個澡,再回到床上時,鼻子已經被堵住了,不通氣兒了。
他摸了額頭,溫度正常,但是想打噴嚏,鼻塞還有迎風流淚,這是感冒的初期症狀。
外麵風雪未停,房間裏也不算特別暖和。
他裹在被子裏查了外賣,沒有配送藥物的服務,最後決定先捂著睡一覺,再去買藥。
他裹著被子倒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他是被敲門聲吵醒。
頭重腳輕,睡了一覺症狀沒有減緩,反而更重了。
他掀開被子去開門。
拉開門,前台小姐姐托盤裏放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她揚起好看的眉眼。
陸雲錚勾唇:"又是薑湯啊?你們酒店怎麼這麼貼心。"
前台小姐姐笑了笑啊,"您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陸雲錚接走薑湯,將前一天的碗還給她,期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
溫喬道渚餘時已是晚上,天空一片漆黑,低矮的天空上方散落著幾顆星星。
渚餘太冷了。
寒風刺骨那種。
在機場取了點錢放在身上。因為她不算開手機。
在機場外站了很久,雙腳凍僵了才攔到一輛出租車,"師傅我去思源酒店吧。"
師傅皮膚黝黑,一臉憨厚地笑,帶著濃重的口音說:"外地來的吧?"
溫喬嗯了一聲。
她防備心很重,不太像交談。
司機見她呆坐著,沒有交談的意願,也就不在多說了,把人送到酒店後,揚長而去。
溫喬辦了入住。
她之前查過,說思源酒店渚餘最好的酒店。
她買了新的電話卡,插入後撥通了俞琬的電話。
俞琬是溫喬大學室友,渚餘人,大學畢業後俞琬選擇回渚餘當鄉村教師。
因為分隔兩地,溫喬和俞琬聯係的並不頻繁,但關係在,就算不聯係,也不會耽誤下一次聊天時的無話不說。
俞琬是溫喬在南城上大學時,數一數二的朋友了。
俞琬那邊傳來朗朗讀書聲:"喬喬,你到了?"
溫喬:"嗯,我到了一會兒了,你還沒放學呢?"
俞琬那邊的讀書聲漸遠,聲音變得清晰,帶著笑意,"沒呢,還有半個小時就下晚自習了我正在守學生背書呢。"
俞琬又問:"你先住酒店,後天剛好周六,我去接你。"
溫喬欣然答應,她剛來渚餘,就很喜歡這裏,與江城南城不同,城市小煙火氣就更濃,街頭的叫賣聲仿佛將她帶回小時候。
她很喜歡這種,開門就能互相寒暄,傍晚能坐在一起聊天的氛圍。
更何況,要過年了。
要過年了,又不能在南城和容姨他們過年了。
溫喬跟俞琬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她休息飽了,繞到前台對小姐姐說:"能麻煩您一件事情嗎,如果有人來打聽有沒有外地人入住。您就說沒有,如果非要問,您也別提女生,就說是男性。"
前台小姐姐一臉茫然,溫喬猜想她可能不想幫忙,又說:"我在機場遇到了一個壞人,我怕他找過來。"
前台小姐姐這才同意了她的請求。
第一夜,溫喬根本睡不著,她吃了藥,靠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風呼呼地,趁著也太濃,無人察覺時將陸雲錚的微信從黑名單放出來。
點進朋友圈翻看。
他不怎麼發朋友圈,內容枯燥,少得可憐。
最近一張還是他跟溫喬高柏時,路人拍的。
溫喬反複看了幾十遍,才將他的微信再次加入黑名單。
黑夜過去,就當她從未思念過。
翌日,她打算再渚餘轉轉,順便給俞琬和孩子們帶點禮物。
溫喬不太適應渚餘的寒冷。等到太陽驅散寒氣,她才慢吞吞下樓。
走過牆角,她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往前走了幾步,便僵在原地。
站在前台的男人,身量頎長,氣度非凡,身著深色大衣,腳邊放著一隻銀色行李箱。
風塵仆仆,卻襯得氣質脫塵。
溫喬眼眶一熱,拚命的眨了眨,在男人即將側身的瞬間,她先一步躲回轉角。
思念的人近在咫尺,她心狂跳不止。
堅不可摧的意念,差點在頃刻間瓦解,她差點就跑過去抱住那個人。
意識到這個可怕的念頭,溫喬想也沒想,悶頭跑回房間,鎖上門,生怕陸雲錚撞開門,將她綁回去。
她拿出手機撥號。
那頭的人很快接通。
溫喬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在發顫:"琬琬,你能不能今天來接我。"她又補充了一句:"陸雲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