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岐陽西望無來信(3 / 3)

“這是《亞麻色頭發的少女》,聽起來真有祝英台那未語凝噎的味了!”

忍不住往豎琴邊湊近了些,袁鬱玥聽得兩眼亮晶晶,挽著琴無法鼓掌的她忍不住舉起了右手的琴弓。

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晏清彈的這首曲子對古典樂從業者而言可謂耳熟能詳,出自德彪西《前奏曲-第一輯》的第八首,它描繪的是這樣一幅畫麵:盛開的苜蓿叢中,靜坐著位披著亞麻色頭發的少女,沐浴著初夏的陽光,遠處傳來幾道雲雀鳴聲,喚起了她心中對愛情的向往。

原本以細膩委婉,朦朧詩意的豎琴來演繹時都是走甜蜜中徜徉著一絲憂鬱的風格,而晏清的處理方式卻有稍作變化,原本作品中隻隱約提及的少女心事被他用滑音手法加以放大,一眾樂手們聽完後眼前浮出的並不隻有暖陽照在姑娘飄逸的亞麻色卷發上散發出淡淡清香的溫馨畫麵,更多的是少女凝神遠眺時心底的幽怨和那抹無法傾訴的憂傷。

“這應該是懷憬16年的年初,她最後一回參加Headliners全米芭蕾舞獨舞比賽的自選曲目…”

熱鬧看得是眉開眼笑,邵卿這返京第二天便直接現身偷稅第一線,挽著章雅夢的她試圖分析道:“他倆那會已經分了,這裏頭有沒有…”

“全是糖,我看過清哥的pad,大概循環播放過那段參賽視頻七八十次…”

最近都守在小音樂廳做現場支持,很多時候晏清“收買”翁教授1703班學生都仰仗著章雅夢來執行,近期很多產自帝舞前線的糖都是她分發給邵卿的,可以說很有公信力了,老章粲然一笑:“他們總善於在高朋滿座中將隱晦愛意表達到極致!”

“知我者,老章也,可惜了阿冰今天沒跟過來…”

一想到自己的偷稅最佳拍檔錯過了這出好戲,邵卿連忙問向杵在原地暗暗偷樂的倆攝像小哥:“老莫、小譚你倆剛才都拍下來了嗎?”

“那肯定啊,卿姐,我們就差沒推過去直接懟臉了。”搶先莫然一步,譚森滿臉愉悅地回到邵卿。

《才華有限公司》節目組在這布置了兩台攝像機位,按劉明仁及駱冰他倆原本的想法是打算錄製點滬交樂團排練的鏡頭,一來能記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的誕生過程,二則可以充實最後一期節目的素材鏡頭庫,畢竟排練的確擠壓了相當一部分原定的錄製時間。

“晚點一回去我就會把這段截出來,發到〈偷稅無限公司〉群組裏…”

忙著查看抓拍效果,莫然搭話自然遲了一步,滿意地揩了揩自己光亮的額頂,他嘿嘿笑道:“懂的都懂,有我們一口就不會餓著頭兒和冰姐。”

“拍到啥了?先調出來!稍等片刻,我去找一下梅總聊幾句就來。”

也是說曹操,曹操到,今天本應坐鎮“辦公樓”的駱冰現身小音樂廳,估計是甫一進門聽到莫然這聲才半道折過來的,拿卷成一卷的薄薄幾張A4紙拍了拍英年早禿男的後背,她衝邵卿飛了記秋波,便轉身直奔舞台中央的梅賜貽而去。

下午的放風時間其實也過得差不多了,梅賜貽那邊正打算抬腳邁上指揮台,好召集大家重新開始排練,被風風火火的駱冰一把給拉住,就著她手裏那幾張稿紙,倆人直接尬在樂團中心腹地聊了起來。

聽到些諸如“巧巧的媽媽生巧巧”、“這事得找袁三小姐”、“把她拉過來單獨溝通”、“沒時間再換了”、“深晦又隱澀”之類的關鍵詞,邵卿輕輕撞了撞章雅夢,對視一眼紛紛覺著事情不太簡單,她倆默契地朝駱冰那頭移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