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繼續叼著煙,路越放好貝斯後,縱身一躍,輕輕鬆鬆跳下舞台,湊近喻格身邊,他也在仔細打量著這個自稱路川未婚妻的女人。
頂著一頭十年前流行過的蓬鬆小卷發型,厚厚的黑框眼鏡,有些刻薄的妝容,老氣而保守的職業套裙,胸前還吊著一塊工牌。
“可口可樂公司帝都辦事處副主任,嘖嘖嘖,金領啊這是…”
信手拋開煙頭,也不理會酒吧裏其他人的哄笑和口哨調侃,路越隨手拿起一支貝克啤酒,揚起脖子直接灌了大半瓶進去,他打著酒嗝再湊近幾步。
“就你,打算嫁給路川?”
感受到野蠻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再加上濃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喻格從來沒有接觸過路越這樣的男人,她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穩住陣腳。
“是的,婚禮定在這個月30號,宣武門南堂…”
喻格想了想,又解釋道:“我們的婚禮打算辦西式的,宣武門天主教堂,午宴另有安排…”
“無所謂,我不會去的…”
路越滿不在乎地擺手拒絕,將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他回頭轉向樂隊的幾個同伴擠眉弄眼道:“這個女人穿婚紗的樣子,應該還不賴…”
酒吧裏又是一片哄笑。
喻格眉頭緊鎖,眼鏡隨她鼻翼的抽動上下輕輕甕動,抿起嘴唇,她在努力壓抑自己的脾氣:“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哈…”
嘿嘿一笑,目光遊離,陸越答非所問道:“我的人生已經是一團糟了。”
這樣的回答讓喻格不解,她向後推動調整了一番鼻梁上的憬框:“你說啥?”
路越同樣抬手擦了擦鼻尖,他玩世不恭笑著重複了一遍:“我的人生已經是一團糟了。”
搖了搖頭,喻格示意她沒聽明白。
路越將啤酒瓶遞還給啤酒妹阿卿,他寬大的手掌趁機在她細細的水蛇腰上揩了把油。
一臉嫌惡的表情,冷眼旁觀的喻格對這個男人由外在形象而起的一丁丁好感似乎已經消耗殆盡。
“路越哥哥,你真壞!”
偏偏這樣的行為讓阿卿甘之若飴,她媚眼如絲般遞出一記秋波:“要不要再來一瓶。”
“不用,記我賬上,阿卿…”
嬉皮笑臉地拍了拍阿卿豐滿的臀部,路越轉頭衝喻格輕佻一笑:“看來路川也沒臉跟你講我們兩兄弟的故事。”
回以冷眼,喻格雙手抱胸一副防備的姿態,她坦然承認:“的確不多。”
“你回去吧!”
啤酒妹阿卿凶神惡煞地湊近喻格,她攔在倆人中間:“大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他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
“咳~阿卿,你去忙吧~咳~”
路越又點了根煙,咳得有些厲害,他出聲阻止阿卿的繼續惡語相向。
遲疑不決著後退兩步,啤酒妹提防地繼續盯緊喻格,像是在宣誓主權一般。
以毒攻毒,路越咽下咳意猛抽一口煙,他保持著侵略性的目光:“你和他是工作中認識的?”
“要不,還是換個地方再說。”
氣勢不由自主落入下風,喻格看了看周遭越聚越多的看客,她猶豫著解釋道:“同一幢寫字樓,他在16樓上班。”
“我的人生已經被路川徹底毀了…”
路越咧嘴一笑,他大剌剌往地上吐了口痰:“阿卿說得也沒錯,跟你們這種金領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何必再來往呢。”
滿意一笑,路越的話讓啤酒妹趾高氣昂。
隻能裝作熟視無睹,喻格耐起性子又問道:“抱歉,他到底做了什麼…”
“你怎麼不自己去問他。”
焦躁地撓了撓頭,路越情緒逐漸激動:“路川高中念得是花都最好的越秀中學,不費吹灰之力考上帝都大學,畢業進了央企,現在混成高管,整天西裝革履的,現在要結婚了,還娶了個外企高管…”
輕佻地捏起喻格胸前的工牌,路越表情扭曲,他含恨笑道:“他算是人生圓滿了,還想要怎樣,想要我去祝福他嗎?”
說話間苦越的注意力移到喻格臉上。
“我呢,我沒有老婆,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隻能在這支三流樂隊裏吊兒郎當混日子,還是個存在感稀薄的貝斯手。”
“他隻是想著血濃於水,兩兄弟間,何況你們還是孿生兄弟…”
喻格搖了搖頭,倆人距離隔得很近,她有些害怕路越做出什麼失控的舉動,柔聲安慰著:“沒有解不開的結…”
“話說,你這副眼鏡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