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說話，他背對著小天，在黑暗中隻能看清他的身形。
那是個真實的人，小天隻瞟了他一眼便又躺了下去，他緩緩道：“如果我問你，你是誰，你也不會告訴我，對麼？”
“是。”
“那你來幹什麼？”
“我想給你建議，同時還要給你選擇。”
“說說看。”
“在殺了龍九天後便收手吧，這個江湖你左右不了。”那人道。
小天道：“我沒想過左右江湖，我隻想知道是誰殺了冰雁，然後報仇。有恩就還，有仇就報，難道有錯麼？”
那人道：“可要是殺你最愛的人卻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又該怎麼選擇？”
“這是第一個選擇麼？”小天反問道。
那人卻道：“殺李冰雁的人是你師哥李無涯。”
小天覺得好笑：“我憑什麼信你？”
那人又道：“李無涯根本就沒死，驚鴻也在他手上，而殺死李冰雁的正是驚鴻，你不會不認得。”
“你放屁！”小天咆哮著，他抓起身旁的劍就要殺人。
那人也不慌，他甚至動也未動，他道：“你不信可以再後日的決戰上問一問龍九天。”
小天沉默了，他也沒動手，現在他不能憤怒，因為他怕自己因怒真的信了眼前之人的鬼話。
那人這時道：“這就是我給你的選擇，你是選擇殺了李無涯為李冰雁報仇，還是就此收手？”
“我會從龍九天口中得知當時實情，從而推翻你的謊言，然後找出那個真正殺害冰雁的凶手，我自己的路，我自己的選擇。”
那人長歎一口氣：“你為何這麼不懂事？”
這句話他在通州聽過，是董老頭被殺的那個晚上，黑衣人口中的話也是這一句。
“你到底是誰？”
李無涯很想轉過身告訴小天這一切，可他若轉身就證明他真的沒死……小天會不會殺了他？自己又會不會還手，現在他還不敢賭。
過一會兒他隻能道：“我還有個選擇。”
“我不會相信。”
“可我還是想試一試。”
小天已握住劍柄：“那你最好快些將這些廢話說完然後離去，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李無涯道：“此事說出來你可能真的不信，不過你就快當父親這是事實，你也不小，今年也有二十三四了吧？”
“你……在說什麼？”
小天隻覺得這玩笑開得有些無趣，但越無趣的事情說明它越存在。
李無涯道：“那是你自己做過的荒唐事，想必你比誰都清楚是誰，回去吧，做個好父親，別再為難任何人。”
二十餘年來，小天隻碰過一次女人，他怎會記不得？隻不過這件事他以為午心月會沉默淡然，可如今卻沒想到開花結果……
“你喜歡午心月？”李無涯忽然這麼問。
當然喜歡，隻不過他不能說，否則他會覺得對不起已死去的李冰雁。
李無涯又道：“你曾經願意為她死，那說明你心中有她。”
小天疑惑：“那又怎樣？”
“男人風流，一生中多少會愛上一些女人。李冰雁死了你傷心至今，那萬一午心月死了呢？”
一股恐懼爬上小天心頭，他聲音似在顫抖：“你……什麼意思？”
“這是選擇。”
說多了反而會失去效果，所以李無涯走了，隻剩下小天一人站在原地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