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蘇然是真的忙,廣告策劃部的業務她全然不熟知,上一期的雜誌封麵總算是過了關,黃師太拿到樣本的時候,指著封麵上那個男人的背影說,“新來的模特?身材不錯。”
蘇然隻能“嘿嘿”地傻笑,她當然不能告訴她,這是她找來的外援,而且這個外援還是來和她談廣告商的合約問題的,還害得可憐的黃師太因為歐瑾陽的“突然消失”,生了一肚子悶氣,隻得又將合約簽約日期推遲了。
每天回到家,蘇然下意識做得第一件事就去開電話的錄音,其實她也知道唐仲寧還沒有笨到給她電話錄音,可是潛意識裏總是會想著說不定他打不通自己手機就打電話到家裏了。當然這種假設從來沒有實現過。
公寓裏唐仲寧的東西已經全部不在了,她將東西全部打包寄過去給他,所以從玄關一路進來,房子顯得很空曠,像是突然間少了很多東西,其實也就少了一個人而已。還記得那個時侯沈蕎心過來幫她整理東西,看著她拿出一個個LV、Prada的包包,很多都是沒有拆封的,完整無損躺在袋子裏,最令沈蕎心乍舌不已的是其中居然還有一款FENDIBaguette限量版包包,很浪漫的純白色,她看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再看那個女主人卻臉不紅心不跳的將他們全部封起來放入箱子裏,她隻能咬牙切齒地不停拿手戳蘇然的額頭,恨不得剖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一團漿糊:“蘇然,你平時不爭氣也就算了,怎麼這個時候還是這麼不爭氣,對他愛理不理沒關係,別帶上那些個東西呀,他們是無辜的,你就別把他們給送回去了吧!反正你送回去也沒用,難不成還讓他自己用啊?”蘇然隻是不為所動,等收拾停當了,方才蓄了意思笑意,淡淡地說:“我能還他的東西本就不多,能還的就都還回去吧!”
可是就連她自己都知道,最重要的東西她根本還不回去。
累的時候人總是會活得特別簡單,回到家裏倒頭就睡,早上鬧鍾一響就掙紮著起來去擠公車上班。說起擠公車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可是蘇然每天都在經曆這個噩夢。沈蕎心說她是犯賤,有駕照有車不開,跑去跟人擠公車,不是犯賤是什麼?
其實蘇然自己也覺得犯賤,自己的車一直都是放在車庫直屬擺設的,樓下的停車位物業費卻是交了的,隻不過那個車位一直都是唐仲寧的車用著,而他一年到頭也用不到幾次,可是管理費是每年一交的,沒辦法隻能交著。如今,他不來了,車位就這麼空著,蘇然也想著自己開車上下班,可終究心裏有著陰影,雙手一觸碰到方向盤,就止不住顫抖。
說起來,還是剛考完駕照那會,爸爸資助買了一輛車,就躍躍欲試的開上了街,整個一馬路新手的熱乎勁。一開始也沒怎麼樣,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後來有一天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其實那個時候已經是綠燈了,蘇然準備轉彎就踩了油門上去,誰知人行道道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蘇然趕緊刹車,後麵的出租車欲超車上來,蘇然避讓不及,猛打方向盤,車子便撞上了路邊的防護欄,所幸車速本就不快,撞擊力也不大,連安全氣囊都沒彈出來,蘇然一頭撞在方向盤上,隻是覺得頭疼,有些暈暈沉沉的,有人在敲玻璃,她迷迷糊糊的按下車窗將手機遞了出去。
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醫院了,頭上被纏了紗布,有細微的疼痛。唐仲寧一臉陰沉地立在床頭,那樣子瞧得她恨不得就繼續裝暈睡過去得了,他卻已經看到她睜開了眼,哧笑了一聲,說:“蘇然,我真懷疑你那駕照是怎麼考出來的?”
早上兩個人剛吵過架,所以她連瞪他一眼都省了,自顧自坐起來,就要下床。
“你又要幹什麼?”他一個手指彈在她的額頭上,她吃痛,終於抬起頭來瞪著他說:“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唐仲寧眯起眼來看著她,說,“不要我管,就不要出了車禍來麻煩我。”
“我有找你嗎?沒人叫你來這裏,你不高興大可以走啊!”她不甘示弱吼回去,話一出口她其實就後悔了,想想她就知道應該是她將手機遞出去之後,有人撥打了她手機裏的號碼,不過讓蘇然納悶的是,她的手機裏並沒有他的號碼啊!
“是,不過可惜的是,你手機裏顯示的最後一個撥出號碼正是我的手機號,我也想不來,不過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還是勉為其難的來了。”唐仲寧此時已經退了開去,凝著嘴角的笑說,那眼裏卻是笑意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