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江蘺也是知曉這個的,過不了幾日,各地分家來人,族中長老彙聚,那才是她真正要麵對的戰爭。
且恐怕都不用等到那個時候,她便要迎來一批又一批的刺探和暗殺。長老們到現在仍閉關不出去,也是在等待這一輪的結果,隻有在此時活下來,她才有資格參加族長的大眩
也因此……祁清和給她準備的第一堂課,不是別的,正是劍法。
所謂強權下無詭計,隻有將修為真正升上去了,才能無懼地麵對危險。
她做事兒素來追求完美,說好了來當先生,便要將這學生教好。
這套劍法是她昨夜從自己的傘劍秘籍裏總結演化來的一部分,最最基矗雲江蘺如今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再高深一點兒的她也吃不下,那就從簡單易上手的開始。
“腰發力,腿站直,手腕使勁兒。”
雲江蘺換上了一身勁袍,已練了三個時辰了,半刻也沒有歇息,額角都是順流而下的汗珠,白皙的臉上有些漲紅。
但是她一聲沒吭,咬牙在堅持。
這讓祁清和稍稍滿意了些。
然而……
啪!
折扇重重落於手腕,將姑娘打得渾身一顫。
“是沒吃早飯嗎?就這點兒力氣?1
昨夜耐心溫柔安慰陪伴的先生此時赫然已換了一副麵孔,肅然冷硬,苛刻至極,每寸差錯都不肯放過。
雲江蘺知她為自己好,明白隻有這樣的教導才能讓自己實打實地強大起來。所以她沒有反駁一個字,隻是極認真且努力地一遍一遍修正自己的錯誤,盡力去達到先生的要求。
她的靈力暫時被祁清和封住了,手腳上加了重力鎖,確實比她從前修煉起來要困難痛苦一些,但身體從麻木到一點點適應的過程卻給了她很大的鼓舞,讓雲江蘺愈發認真起來,欣然受下了先生的斥責。
很快,一個上午過去了,祁清和看她終於有了點兒樣子,也難得鬆軟了口氣放她休息一會兒。
“中午用熱水泡一泡手腕腳腕,或者直接沐浴一番。”
祁清和彎腰為她解下了手腳腕上的重力鎖,悉心囑咐道。
“記得吃些靈食睡一覺,否則身子受不祝”
“下午還要這般認真才是。”
雲江蘺垂眸看著女人認真地為自己解著腳腕上的重力鎖,下意識便抿起了唇角,耳尖有些發燙。
這等小事不必由先生來做的。
話在舌尖轉了一轉,還是被她咽回去了。
有些莫名的歡喜。
“可聽明白了?”
祁清和一抬頭就瞧見這姑娘盯著自己發呆,瞳孔中都沒了焦距,不禁無奈問了句。
“啊,是、是的。”
雲江蘺猛然回過了神,趕緊點頭應是,很是聽話乖順。
“聽先生的。”
祁清和勾唇搖了搖頭,沒再計較,放她去休息了。
學生下課了,老師自然也跟著下課。
她自回了院中休息,可惜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
“出了什麼事兒?”
走出去一看,全是守衛,正趕往一處。
祁清和蹙了蹙眉,隨手抓了一個問情況。
“聽說是小小姐出了事兒1
小小姐?
祁清和恍惚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說雲江蘺。
她立馬轉身,掐訣瞬移去了雲江蘺身邊。剛才問雲江蘺要來的一縷氣息此時便有了用,能讓她瞬間到達姑娘的身邊。
然而……
啪嗒!
溫泉中濺起了小小的水花,驚得一旁披著外袍處理完傷口準備上岸的姑娘霎時間握劍回了頭。
雲江蘺冷眼望去時,卻是一怔:“……先、先生?”
“……我擔心你出事兒,瞬移過來的。”
祁清和目光在姑娘遮掩不住的雪白風光上瞥了眼,有些不自在地側過了身子,垂頭輕聲道歉:“失禮了。”
“無、無妨。”
雲江蘺看著女人被泉水染濕而勾勒出的纖細柔韌的弧度,陡然像是被灼燙了一眼移開視線。指尖緊緊攥著胸前的袍子,低聲呐呐回了句。
祁清和垂頭避嫌,瞧不見姑娘的臉頰上已是一片紅暈。
她隻是有些自責。
如此行徑著實不是一位先生所為,如此冒犯自己的學生,叫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一日為師終生為母,她理應教導扶持這個姑娘的,怎可這般唐突?
哪個母親會如此不小心?
當真不應該啊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