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演變成了,唐震和唐子俊都以為詩詩和邵陽住在一起,小兩口需要甜蜜,所以不打擾她們,而唐震平時也太忙了,除了偶爾打個電話問下情況,也沒有時間來看她。
晚上吃了飯,照顧好他上床睡覺,她就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半夜的時候詩詩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她睡得很淺,其實這段時間她一直都睡得很淺,潛意識裏總是存在著某一種意識,讓她不敢深睡,她一聽到動靜裏立馬起來。
一出房門就看到秦天宇栽倒在臥室門口,她嚇得臉都白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就去扶起他。
“很疼嗎?怎麼回事?床頭不是有叫人鈴嗎?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她費了好大的盡才把他扶起來。
大概是頭又疼了,他全身都是汗,她急了,反應過來的第一瞬間就是想要去叫護士,可是秦天宇死都不讓。其實很多時候,他很少吃止痛藥。詩詩並不知道那種疼痛到底有多痛,可是每次看到他這樣一個意氣風發,趾高氣揚的人,疼到一身冷汗,甚至是蜷縮在床上,他還是不肯吃藥,那樣的疼痛,醫生都說常人無法忍受,可是他就是忍受過來了。
最後她沒有辦法,隻能駕著他一步一步挪回床上去,短短的一點點路,幾乎是用了十幾分鍾,就連詩詩都出了一身汗。扶著他上床之後,她又匆匆跑去弄毛巾,小心翼翼給他擦汗,擦到一半,他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楞,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就突然一用力,把她整個人都往自己身上帶,她驚慌失措,害怕碰到他的傷口,就連掙紮都不敢,隻是稍微動了一下,他卻抱的更緊了。
手術過後,他瘦了很多,這會她伏在他的胸口,感覺到原本的胸膛已經瘦了一大圈,她隻覺得鼻子發酸,手裏的毛巾早就已經滑落在了地上,她突然用力抱緊了他,“很疼嗎?我們吃藥好不好?”
他固執地搖搖頭,“詩詩。”這是車禍之後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突然就想哭,這麼熟悉的昵稱,他曾經喊過她無數次,可是這會聽在她的耳中,卻是那麼讓人悲慟。她鼻子一酸,就淚流滿麵。
“不要走,你陪著我。”他說話的時候,熱熱的呼吸一點點噴在她的領口,“我不要吃藥,我隻要你陪著我,不走開!”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卻哽咽住了,她不敢開口,她怕一開口就會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是真的覺得難過。
“詩詩。”他因為疼痛,說話的時候常常會抽一口氣,再吸一口氣,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還在生氣嗎?對不起這三個字遲到了很久。”
她拚命搖頭,試了很多次,可是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怎麼又把你惹哭了。”他抱著她,也不喊疼,隻是抱著她,“我知道孩子沒有了,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所以老天爺懲罰我了,我也在懲罰我自己。”
她突然就明白過來,原來他哪怕是疼到滿頭大汗也不肯吃藥,那是因為他在怪自己。懲罰自己,這是什麼古怪想法?
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把頭埋在她的胸口,好像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大概是不那麼疼了,她聽到他說話的口氣都輕鬆了不少,他說:“我問過醫生,醫生說我們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機會,以後我們要生五個兒子,正好組成一支籃球隊,好不好?”
明明知道是飲鴆止渴,癡人說夢,她卻還是聽到了心裏去,忍不住要笑,“那要是生女兒呢?其實我更喜歡女兒。”
誰知道他嗤之以鼻:“怎麼可能?我這麼能幹,一定全生兒子。”過了一會兒,他才說,“生完一支籃球隊你再生個女兒吧,長得像你一樣漂亮,然後等她長大了,迷倒一大票醜小子,可是他們隻敢看不敢動。我秦天宇的女兒!眼饞死他們!”
這又是什麼古怪的想法?詩詩忍不住抱怨:“我又不是豬,我不要。而且生寶寶很疼,我不要。”
他卻親吻住她的唇,貼著她的,說:“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那麼混蛋了,原諒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