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她想,用青梅竹馬來形容吧。
是真的青梅竹馬,從幼稚園,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然而真正讓她動心的是在那家有著百年高貴古老曆史的私立學校,季薄元是一個神話。那一年,她情竇初開,他的獨特徹底吸引住了她,從此再難放下。
大學畢業之後,他就去美國,她知道他是去訓練的,她偷偷跟去,在他門口徹夜等待,見到他的時候,揚起可人的笑,“薄元,我正好來美國念書,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了。”
她很喜歡很喜歡他,就是不敢說。
季薄元,仿佛永遠是需要她仰望的,你能對你仰望的神說愛麼?
任妙彤做不到。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一個驕傲的公主,可是驕傲的公主也會有卑微的時候。
在美國的那些日子,反而見他的機會變的更少了。他總是在忙,她隻好繼續驕傲。
那樣的日子千篇一律,沒有什麼變化,一個月見到他的次數寥寥無幾,可是她卻依舊覺得心滿意足。
直到一年過後,回國。
她淡淡的失望,這一年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改變什麼,他們之間也沒有改變任何。
終於有一天,神眷顧了她,爸爸對她說:“妙彤,爸爸希望你能夠和薄元結婚。”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她幾乎是舍棄了所有女孩子應該有的矜持,興奮的一口就答應,之後便是整晚整晚興奮地睡不著覺。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這樣的想法好像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因為季薄元從來沒有表現過任何願意和她結婚的舉動。
他每天都在外麵奔波,無數次可以在警戒的報刊上麵看到他,他那樣桀驁不馴,警戒的明日之星,黑道的克星,他成了很多人心中的英雄。可是他不會知道,他一直都是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神話。
她隻能夠從報紙上麵,電視上麵偶爾看到他幾次,英氣逼人的眉宇是她夜夜懷念的。可是她卻越來越不敢靠近他,隻能這樣遠遠地看著。
你這樣仰望過一個喜歡的人麼?那樣驕傲的你,無時無刻的關注著一個近在咫尺卻仿佛遠在天邊的人,他的好他的笑你通通看見,卻通通與你無關。
好想靠近,可是,你的驕傲怎麼辦?
後來有一天,她實在忍不住,就在相約在季家聚餐的那一天,她事先就已經知道,季薄元也會來,季伯伯會宣布兩人訂婚的事情。於是她跟自己說,她要對季薄元表白,要麼他接受她,要麼她就從此之後再也不見他!
她是任妙彤,她不喜歡拖泥帶水!
那天,她真的見到了他,他還是那樣,遠遠一眼就可以叫人心跳如雷,吃飯之前,他人走開了,她想這是一個機會,她要跟他表白。她跟著他走過去,在長廊的盡頭,她看到他一手握著手機,正在講電話。
或許是他的神色有些不太一樣。她沒有上前,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個角落裏麵。
“尤其是秦真真!”低沉冷冽的嗓音震動著她的耳膜,這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其實她不想否認,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自己,當初她的內心深處就已經激起了千層浪。
她從來不曾見過他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動怒的樣子。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樣子,很多時候她都會想,或許他就是這樣的,所以那裏能說他不喜歡自己呢?
“跟上去,我馬上就過來,給我盯著她。”
那一刻,她失望極了。
多難得才能見一麵呢?飯還沒有吃,他馬上又要走了。所以她上前,勇敢地想要跟他說些什麼,可是他卻是冷冷地說:“需要我提醒你嗎?妙彤,這事我想要的,不會改變。”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不軟不硬,不冷不熱,生疏撲麵而來,她隻覺得無力,心碎
可是季薄元你又知道不知道,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隻是因為愛你而一直在改變我自己?
一旦聽過這個名字,生活中好像就處處能夠看到這個名字。
從那天起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秦真真這三個字就一直根深蒂固在自己的心裏。
直到那個宴會上麵,她第一次真正見到那個叫秦真真的女孩子。
她想她終於是見到她了,原來她也不過如此。
真的不過如此。
她任妙彤,自認身材樣貌,學曆修養,絕對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叫做秦真真的黑道千金。
可是某一樣自己堅信的東西,沒有人來支持她,終究是不堪一擊的。
那個宴會上麵,她身邊的他,視線一直都鎖定著她。她怎麼會感覺不到?就連宣布訂婚之後突然的停電,他都舍棄她匆匆離去。
沒有人知道她躲在最遠的角落裏麵,看著他親吻她的樣子
那一刻,她幾乎潸然淚下。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他季薄元沒有用過那種強勢的語調和她任妙彤說話,一次也沒有。
強勢代表了什麼?她不是不知道,作為一個旁觀者清的女人來說,她知道,那代表了想要占有。
這麼多年了,不管她明示暗示多少次,他永遠都是一副雲淡風輕不冷不熱的樣子,最最意外的一次就是高中的時候,學校的運動會,她參加接力跑,結果卻不幸摔倒,那時候季薄元就在邊上。少年時候的他就比較深沉,見到她摔倒了,上來抱著她就把她送到了學校的醫務室。因為疼痛,她失聲痛哭,他拿著一張紙巾替她擦了擦眼淚,安撫了幾句。
那時她幸福的幾乎暈過去。
現在看來,卻原來,不過如此。
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她以為,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卻原來,他也是可以因為別的女人而動怒,失去理智,更甚至是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