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哼了一聲,“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談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倒是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不懂得分尊卑了!婚姻大事,豈同兒戲?真是不像話!說推掉就推掉,把我們放在哪個地方了?”
想起女兒那幾日以淚洗麵的日子,許父就忍不住要對季薄元發牢騷,更何況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場。季薄元雖然一直都在中心局上班,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從小就聰明不說,還很有骨氣,所以這個女婿,其實他是非常中意的。
任妙彤見自己父親說話這麼衝,連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爸爸,不要這樣”
“你到現在還要幫著他!”許父恨鐵不成鋼,“薄元,不是叔叔要說你什麼,我們妙彤哪裏不好了?我不覺得妙彤做你的妻子是虧待你了,你這樣對妙彤是不是太過分了!?”
季薄元收回目光,轉向其餘幾個人,這才鄭重其事道:“抱歉!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妙彤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也跟她說過。一直以來我都把妙彤當成是妹妹,如果要我和她結婚,她不會幸福的!叔叔,我相信您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把幸福犧牲在這樣的婚姻上對不對?”
“薄元!”病床上的季傾川終於出聲,他有些愧疚地看了看一旁已經明顯震怒的許父,欲言又止,“誰讓你那麼說話的!”
兩家是世交,其實婚事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定了下來,現在單方麵說拒絕就拒絕,的確是讓另一方麵子裏子都掛不住,更別說還是女方。而眾人也是看在眼裏,任妙彤從小到大一直都鍾情季薄元。
這個時候,蘇善蕙看了丈夫一眼,也站起身來,雖然破不讚同地皺眉,但是她是出了名的疼兒子,所欲語氣明顯是緩和不少:“薄元,婚姻大事,這麼雅俗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一直都怪我們之前在韓老的壽宴上麵沒有通知你就宣布消息,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你和妙彤的婚事,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定了下來,既然早就定好了,怎麼可以說取消就取消呢?”
這個時候,站在許父身邊的任妙彤早就已經臉色蒼白,雙手緊握,一語不發。
一時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季薄元微垂著眼睫,抬了抬唇角。這場所謂的早就已經定好的婚姻,從來隻是他們的一廂情願,雖然昨天晚上和父親說的那些話,並沒有遭到父親的強烈駁回,但是他知道,其實在很多時候,壓力會讓父母都選擇妥協。更何況他們上一代的人,是多麼的注意承諾這樣兩個字。
可是這個承諾並不是他的,他的承諾也不是屬於任妙彤的。
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抬起頭來,抿了抿薄唇,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你們今天如何看待我,我都要說,妙彤,對不起,我愛的人不是你。”
任妙彤臉色一白,就連唇上最後一抹血色都消失殆盡。